秦大公子听闻父亲从府衙回来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原本想去劝劝他,但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去了,于是途中又折返回去,在经过院亭之时,偶然发现地上有一本抄录文,他见四下无人,于是捡起这本抄录,细细翻看了起来。
只见这本抄录,字迹清秀,行云流水,一勾一撇一捺力透纸背,颇有柳骨之风,光看这字迹便让人心生佩服,更何况这里面的内容,他目不转睛地读着,每一字都不放过,眼眸也越发光亮起来,越往下看,心中顿时涌出一股热意。
究竟是何人抄录的?
他自诩藏书千百卷,也从未见过这上面摘抄的内容,更何况,旁边还写满了这本抄录主人的见解,字字句句巧妙独特,针砭时弊。
不知不觉,他就看入迷了。
躲着远处的谢宴南见此,会心一笑,上钩了。
她快步走到秦大公子面前,面露慌张,浑身上下透露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喊第一声的时候,秦大公子完全没听见,此时的他正沉浸在文中无法自拔。
“大公子!”谢宴南骤然大喊一声。
秦照这才回过神,余光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对她的打断十分不满。
“什么事?”
“回大公子,小的东西丢了。”
“你的东西丢了找我作甚?莫非还是我偷了去不成?”话音刚落,秦照后知后觉,当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又支支吾吾地道:“你……,这是你的?”
他指着自己手中的抄录本。
谢宴南点头。
但秦大公子显然是不信的,他立马合上手中的抄录,从头至脚打量了眼前这人好几遍,还是无法相信,一个下人,年纪也不大,这怎可能是他的东西?
平日里他对下人丫头都是和善的,但此时面对眼前的谢宴南,他面露愠色,当即厉声质问:“你这般撒谎,可是不将这秦府家规放在眼里?”
“大公子,小的没撒谎,您手中的抄录本真的是小的。”
“你怎知我手中的是抄录?”
“因为这是我的东西。”
秦照摇头否认,表示绝不可能。
见他还是不信,于是谢宴南便在他面前当场背出了其中几段话。
“君子若皎,两袖清风,风清月白,是以明心。”
“言忧不杀,显威不怒,心慈有断,方舍方得。”
“尽思辨,明是非,当立己,再树人。”
“善死过金桥,欲托生福禄,红绸绕连枝,青碑闻贺酒,世间万物悲,何以寄飘渺,若是自当道,神鬼皆浮名。”
她背一段,秦大公子便立马翻到那处,逐字逐句一一对比,果真,一字不差,他当即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庭廊下,后背一阵冷汗,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如何能写出这样的见解来?”他语气有些颤抖。
谢宴南抿嘴一笑,装作十分坦然的样子,回道:“大公子,这本抄录是小的没错,但小的从未说过,这上面的内容都是小的写的。”
她这一句话宛若一道光,给了临近绝望的秦大公子一线生机。
“你你你!……不是你写的?”他顿时喜笑颜开,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露出懊恼之意。
“还好不是你写的,我就说,你这样的年纪,如何能写出这样的字,这样的见解来。”
“大公子说得是,不过这抄录还请您退还于我。”
秦大公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抄录本,又看了看谢宴南,此刻他十分为难,他实在太想要这本抄录了,但东西是人家的,不能强行占之,于是他便道:“我银两买了你这抄录如何?”但说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