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驿馆诊治,想要留她一命以作证人。可徐国公百般阻挠,一口咬定杀人的是红玉,有心不让她活。”
裴炎人高腿长,转眼便走到了绿柳斋门口。
他在门外停了停,问道:“红玉此刻身在何处?”
此时绿柳斋的门外已围聚了不少徐府家仆,除此之外,阿芙竟还发现了少数驻城州兵。
齐追已带着几名旗官在门边等候。
他见着裴炎,忙几步走到跟前,压低声音道:“红玉重伤昏迷,如今被安置在西厢。爷,我已尽全力。”
齐追低垂下头自认失职,而裴炎默然颔首,一时并无苛责,他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裴炎径自往里走去,那些家仆和州兵不敢阻拦,纷纷推搡着让出一条通道。
阿芙跟在他的身后,又见齐追转头望了她好几眼。
她佯作不知,默默随一行旗官走入大堂。
阿芙还没走多远,脚跟前冷不防地摔下个瓷杯。那杯子触地四分五裂,茶水滚烫,溅上了裴炎的衣角。
阿芙一惊,循着动静望去。
只见一名须发生白的锦袍老翁端坐上席,他生得贵雅,面目颇有威严。
他瞧清楚来人,即刻怒气冲冲道:“裴炎,看好你旗下的狗东西!”
裴炎瞥了一眼脚下的碎片,冷声道:“徐国公别来无恙。五年未见,您脾气见长,可得当心身子。”
徐国公知他话里带刺,此时却顾不得斗嘴。
他猛然一拍椅把,怒道:“我儿惨死,你的走狗却对凶手百般维护,难不成北司现下任凭你等货色掌权?”
阿芙听他满口污言秽语,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景朝之公爵不过区区虚衔,可眼前的老翁非但丝毫不把裴炎放在眼里,更在众人面前对他这般权臣破口大骂。
可裴炎却淡笑道:“捉贼拿赃,缉凶论证。徐国公可有明路指点?”
徐国公不屑道:“我儿死在她的房内,桌上毒酒仍可追查。黑白就在眼前,还有何好论?”
他像是说到恨处,竟站起身直直往裴炎走来。
在侧的齐追忙提刀护卫,却被裴炎轻轻推开。
裴炎站立不动,望着来势汹汹的徐国公,泰然道:“毒酒若非红玉所备,令郎若非死于毒酒,绿柳斋若非命案现场,徐国公又当如何?”
他连连质问,也并不想给徐国公半点余地。
那老翁闻言一怔。
片刻后,他顿时恼羞成怒道:“裴炎,你竟敢包庇这贱婢!莫不成她是你的姘头?”
阿芙心中一惊,难以置信他竟脱口而出这般粗俗不堪的言语。
她悄悄望向裴炎,却听他轻声低笑:“死在贱婢怀中的是令郎而非裴某,倒真不知这管事是谁的姘头?”
徐国公愤然大骂:“大胆裴炎!你竟敢辱我徐氏一门,难道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么!”
阿芙这才恍然大悟。
她当徐国公生性粗鄙,不料竟有东宫撑腰,难怪他如此嚣张跋扈,竟能胁迫知州封城!
想来他能坐上这国公之位,也因沾了当朝太子妃的光。
不料裴炎却冷声道:“徐国公,就算太子殿下在此,也要让我几分面子。裴某不愿与你交恶,却并非怕了你的身份!”
他的笑意已敛,目光森然地直视着徐国公。
白发老翁登时一震,才到嘴边的辱骂竟硬生生被裴炎的气魄给吞了回去。
他此时怒目而瞪,愤恨地看着裴炎却不敢轻易再出狂言。
裴炎不再理会徐国公的胡搅蛮缠,他率先穿过左右相峙的徐府家仆,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