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顿了一下又道:“一直在房里待着也是太憋闷。劳王爷挂心了。”
听她说完最后一句,朱宸濠笑了起来:“现下你是能出来散心了。今后若再不肯好好吃东西,可是要罚你的!”
言毕,见她含笑低头,朱宸濠牵起她的手,带她来至艄尾左侧。
在船上多日,现下也不知身在何地。望着前面东南方向一排低矮的丘陵,陈玉问道:“王爷,前方是何处?”
“前面就是汶上县。”
“汶上……”陈玉沉吟片刻:“莫不是南旺分水闸所在?”她早闻此闸的巧思设计,心下暗暗遗憾不得观其全貌。
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朱宸濠牵她的手又握的紧了些:“我那里有此处详细的泉源水利情形图,晚些时候找出来给你看。”
“谢王爷!”陈玉抬起头,眸中满是欣喜。
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又恢复了粉嫩活泛,朱宸濠微笑着又将她搂入怀中。
晚间待众人散去,陈玉无心入眠。
推开窗扇,清凉的河风立时夹着水汽涌入房内。
她枕臂望向窗外。已近朔日,残月未出,喧闹的河道也于夜色中归于平静。
船只都静静靠于两岸,舱内漏出的点点烛火在水面上投出长长的光影。起伏的波纹不停将它们打散推远,往复无穷。
凉风吹散脑中的旖旎遐想,整个人遂冷静下来。现下这样确实失当,可这种事情好像并不能由自己掌控。她伸手于窗外,试图抓住些什么。
只有风,从指缝穿过。
河上,各家船只灯火渐稀。夜幕掩盖下,岸边的林中传来几声婉转啼鸣。朱宸濠越舱而出,足点缆绳借力跃下,翩然旋身利落上岸。
之后,他步履轻缓朝树林而去。
次日午后,朱宸濠着人来请,他正于厅内等她。
待进门,绕过雕花屏风入内,陈玉屈膝行礼:“王爷万安!”
“你来了!”语气是不遮掩的亲昵。见陈玉还立在当地,朱宸濠示意她到近前来:“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陈玉依言上前几步。
她是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么?朱宸濠无奈暗道。
他起身绕过桌案,上前揽住她:“有时候,本王觉得你很聪明,一点就透。可有的时候呢……不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在装糊涂。”
“王爷,您的意思是……?”陈玉还是一脸不解,那双让他沉迷的灵动眼眸中满是困惑。朱宸濠只得道:“本王的意思,是要你到身边来!”
陈玉这才注意到,桌案后是一张宽大靠椅,两人并座绰绰有余。她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
朱宸濠牵起她的手,拉她一同过去落座。
宽展的花梨大案上,整齐摆放着几摞书卷字帖,成套的汝窑笔山、笔洗依次排开。同出汝窑的笔海内,粗细不等的中书君林林插满。
正中是朱宸濠临摹一半的法帖,陈玉看到上书:八柱承天乾道由其广运四维纪地坤元所以载安是知缔构经纶必伫风云之佐。
观她面露疑色,朱宸濠掀开法帖封页。陈玉看到几个大字:《淳化阁帖》本一。
这套法帖流传甚少,没想到他这里居然有。陈玉最初不解朱宸濠为何不习二王的卷本,转念思及本一笔迹出处,心下了然。
“不知王爷所书是哪朝皇帝之作?陈玉此前只听闻第一卷是帝王集。”
“是唐太宗李世民。他的字迹兼具二王风韵,‘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造诣极深,实是令人叹服。”
生于乱世,征战四方,又勤勉政事,于诗书上还能有如此成就,陈玉心中也很是敬仰。千古一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