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怎样一位豪情万丈的圣明人君。
她又仔细看朱宸濠所书。相较唐太宗的豪迈奔放,他的笔锋更偏锐利遒劲,阳刚十足。
“我瞧王爷字迹不遑多让,即承字帖精髓,又有自己的风格特点。”
“不用你嘴甜来哄本王开心!”朱宸濠先是故作严肃,而后对陈玉道:“之前观你的笔迹,似是习的‘柳体’?”
陈玉轻轻点头:“王爷慧眼。‘颜筋柳骨’,我喜欢‘柳体’的挺秀刚劲。”
“字体刚劲倒没什么!至于人嘛……”他转过头,略带寻味地看着她。
陈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挪动身子想要坐远一些。又被朱宸濠一把揽过来拉的更近,差点扑倒在他怀里。
她赶忙手撑椅面坐端正,面上已是红晕洇满:“王爷,今日不是说,要我来看南旺泉源水利情形图的么?”
看她依旧含羞躲避,双颊艳若云霞,朱宸濠暗自摇头,还是拿过一幅卷轴递给她。
陈玉接过解开绑带,缓缓展开,一张绘制详尽的图纸呈现眼前。分率精细,标注清晰。南旺分水闸方圆数十里地貌一览无余现于眼前:
会通河一路由西北朝东南而去,东北方向的汶水在戴村坝被拦腰截断,转向西南顺小汶河流入会通河。小汶河以南的会通河东岸是蜀山湖,以北是小一些的马踏湖;这两湖相对的西岸是最大的南旺湖。南北较远一些分别是安山湖和马场湖。
这应该就是五水柜了。陈玉接着又看向闸口分布,可是不太清楚自己现下大概在什么位置。于是转过头去看朱宸濠,想向他求教。
未等她开口,朱宸濠手指已点在图上:“我们在这个位置。”
陈玉看过去,是在马踏湖北侧,前面就是十里闸。
朱宸濠观她瞧的仔细,问道:“是否看明白了?”
“南旺地势最高,水源如何聚拢?”陈玉不解。
“南来北往的船只俱要候闸,还须视水深程度酌情安排。以六尺为界,若足,则开闸放行。”朱宸濠将图纸往自己这边挪了一些,指着图纸上对应的各个位置给陈玉讲解。
“若是不足六尺呢?”
“学而不思则罔。”朱宸濠引而不发。
陈玉无法,只能仔细看图思量:“若不足,需得将湖内所蓄之水引入河中。”只是须用哪个湖里的水呢?肯定不能是三个同时放,这一点她倒是确定。
她眉心微蹙,用心思索的模样很是动人,朱宸濠不由涌起想要吻上去的冲动。他想了想,还是攥拳忍住了。而后指向运河东岸的位置:“不足六尺时,须引蜀山湖水。”
“南旺湖水量更大,为何不用这里的?”陈玉追问。
“有备方能无患。南旺湖为蓄水之用,若非枯水季,水源严重不足,轻易不会启用。”
“白英真是了不起!”陈玉望着图纸不由感叹。
“正是,若非他的缜密设计,运河疏通又不知待到何时。山东境内丘陵密布,地貌复杂,是以会通河一线闸口最多。待我们南过徐州后,行程就会顺畅。”朱宸濠修长的手指顺着地图一路向下,意要指向图中未尽之处。
“王爷似是对水利治理很是了解?”
朱宸濠侧过头看了看她,复又面向图纸,目光似是想透过它看向更广阔的地界。
他思量片刻后沉声道:“水利与民生息息相关,一旦处理不当,水患发生,遭殃的只会是无辜百姓。黄河水文最是复杂,水患频发,也曾多次改道。每次灾后,祸延千里,过境皆是哀鸿遍野。我也曾于黄患后协助救灾,每每回想起,总是不忍。”
灾后,千里饿殍易子而食,这样的场景实是人间炼狱。而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