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越目光一紧,来回呼吸吐气间,心头上就将这几个字揣摩品味了好几回,可拆开还是整合看了去,都是明明白白的意思。
哪里是什么高中毕业?艺考失败?
自始至终,她就给他蒙了一个大鼓,时不时拿个鼓槌在他面前用力捶几下进行挥舞吹嘘着。
沈从越顿时感觉呼吸沉重了不少,头皮处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股股的麻意涌上来,口腔中弥漫出苦杏仁的味道,他眉心拧了起来,漆黑的双眼盯着前方空白的墙,沉默无边。
而他旁边坐着的闻安然没有注意到沈从越的反应,因为她此刻也正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心神里。
在此之前,闻女士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将闻喜这些本不愿再见光亮的事情翻出来告诉沈从越,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的她需要沈从越的帮助。
因为他现在,最起码是闻喜唯一认可的朋友。
沈从越应当了解,“朋友”这两个字对于闻喜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可因为他,闻喜又愿意重新尝试着去调整已经倾斜了的天平,她将从他那里好不容易赢来的一些砝码放在上面,试图将倾斜明显的天平扳回来一些。
“后来闻喜告诉我,她说妈妈,她们问我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她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有些隐隐发涩,但还是强勾了勾唇角,偏眼看向旁边的沈从越:“你猜闻喜是怎么回答的?”
她是个小骗子。
沈从越平静地在心底里补上这么一句,后语气沉缓地回道:“闻喜很要强。”
所以要强的她,一定不会甘心就那样将不堪而又残忍的事实摆在同龄人的面前。
“对。”闻安然扯了扯唇角:“她对她们说,她的眼睛很快就能好了。”
“然后闻喜告诉我,她们就在她的面前,讨论起了自己往后的工作和去向,而当时的闻喜,就安静地坐在床上,微抿着唇,露出倾听而又期盼的模样,认真地听着,仿佛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加入她们的行列。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可能再也跟不上她们的步伐。
女孩们欢快的交谈声洒满了整个病房,好似将这间病房过去发生的痛苦与挣扎都抹晕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