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铃搬了小凳坐在檐下打络子,乐善抓着各色丝线兴冲冲跟着学。她嘴甜,整日姐姐长姐姐短,银铃被磨没了脾气,耐心地教她,满院飘着欢快的笑声。 趁着乐善挑络子颜色,银铃迅速伸头探向窗下耷着眼看书的宋珉。 炎炎夏日里,贵妃榻边落下一截嫩出水的掐腰绿裙,腰间配着浅黄系带更显清爽,好似一碗冰沁沁的凉茶顺着喉间流下,令人通体舒泰。 银铃拿着刚打好的络子给宋看,“您瞧瞧。” 宋珉拿着书,就着银铃的手仔细看了看,络子掌心大小,花样新奇,纹路细密,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好看,你手真巧。” 银铃羞涩一笑:“给姑娘做的,当然要仔细些,要不要给它缀在驱蚊虫的药包上,挂在屋里?” “这么好看的络子配药包岂不可惜了?” “给姑娘用哪有什么可惜的,就是,”银铃支吾着,“奴婢听十二说小将军昨夜被蚊虫咬了大包,一直忍不住挠,脖子都破皮了。” “说来,您今日还没去看过小将军。” 宋珉会意:“你那有多的药包吗?咱们给他送两个去吧。” 银铃响亮的应了,折身回房去取。 乐善捏着打了一半的络子,从窗口探头,不满道:“这个银铃,怎么总把你往那谁院子里送?” 那谁指的是宴逢,自从昨日宴逢特意跟她说乐善是柳月牙的人、她表姐身份不一般之后,早就身份暴露的乐善觉得他在挑拨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提到他便横眉竖眼,连个名字都吝啬说出口。 她都故意拖着银铃了,竟然还是被她见缝插针的骗走了宋珉! 宋珉倒不觉得银铃有问题,她是将军府的人,关心宴逢无可厚非。而且宴夫人把婚事当真,大概暗示了她什么,银铃才会如此主动。 宋珉答应宴夫人照看宴逢,自然遵守承诺,整日嘘寒问暖,却也仅限于此。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宴逢多次相助是事实,宋珉承恩也是事实,她不想再追究他的目的,只盼此间事了,与宴将军夫妻解释清楚,早点回等水村去。 银铃捧着药包回来,宋珉把书收起,层层叠叠的绿随主人动作舒展,银铃连忙为她整理衣裙,惊觉少女腰身又细两分,惊叹不已:“姑娘怎么又瘦了?” “这两日吃的也少,奴婢叫厨房——” “不用,天气太热,没有胃口而已。” 宋珉苦夏,不胜溽热,有所清减实属正常。 短短两日,宴逢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已经可以下床走动。宋珉到时,他正站在窗前与宴十二一同看信,不知发生何事,眉宇之间山峦起伏,面色凝重。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宴逢手忙脚乱地收起书信,一股脑塞进宴十二怀里。宋珉进门时宴十二胸口露出信纸一角,她只当没看见,照常与他说话。 宴十二识趣地捂着胸口,带着银铃和乐善离开。 房内只剩两人,宴逢看向她还有些淡淡青色的脖子,忍不住去碰。 宋珉却偏头避开。 宴逢顿了顿,指尖蜷缩:“张清逸醒了。” 宋珉愣怔:“哦。” 张清逸没死对大家而言都是好事一桩,他若死了才叫人苦恼。 “他上表陈情,承认了一切都是误会。” 不仅如此,言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