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久病缠身,连太后的寿诞都无法出席,若不是燕承佑忽然出声众人都要忘了他也在场。 作为康王世子,皇帝亲侄儿,他不擅文武,乃是实打实的京中第一纨绔。打马游街、溜猫逗狗、勾栏听曲儿,无一不精。 被酒肉侵淫的身娇体贵的世子主动拿剑对战北狄的鲁大,对待前几次上场的人反应不同,大臣们投去怀疑的眼神,似乎在责备他的不自量力,几个妇人甚至轻蔑地笑出声。 心底更多的是不解,燕承佑与宴逢不睦,二人同为皇子伴读时便互相看不顺眼,吵架互殴如同家常便饭。鲁大挑衅的是宴逢,燕承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做什么挺身而出当英雄? 宴逢站在台下攀着木桩围栏,沉声道:“燕承佑!” 京中人或许不知鲁家四子的名头,可宴逢曾驻扎北狄,对他们的底细一清二楚。四人中,鲁四阴毒,鲁三和鲁二胞胎连心,二人合力时几近无敌,分开却只算一般,唯有鲁大配得上悍勇二字,不出三年,他的凶名在北狄便可止小儿啼哭,响彻边境。 燕承佑对上他与找死无异。 燕承佑挠挠耳朵,无赖地开口:“怎么,嫉妒我抢你的风头啊?” 他胡说八道惯了,宴逢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抬手锤了木桩一拳,“你不要命了?” “当然要。” 燕承佑轻声回他,就是因为想活,所以他必须上台,打赢这场比试。 燕凌云站出来求情:“父皇,承佑自幼体弱,他只是一时冲动——” 皇帝轻飘飘一个眼神,他便嗫嚅着低下头不敢再说,无声退回原地。 燕凌渊睨他一眼,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多了。燕凌云从小就这样,这也求情,那也求情,干动嘴罢了,半点力不愿出,装什么啊? 撇撇嘴,注意到柳月牙看向场中的眼神竟有两分敬佩,登时冷笑。哈,燕承佑也就说的好听,他真以为自己能打败鲁大?到头来还不是给燕朝丢人!有什么可看的! 皇帝挥挥衣袖:“承佑,你愿为国出战,叔父很是欣慰,此战若胜,朕许你一诺。” 燕承佑高声道:“谢圣上!” 紧接着腕上用力,银色软剑一颤,寒光乍现,少年意气风发:“来!” 鲁大拎刀挥下,刀尖隔空在地面留下白痕。燕承佑身躯单薄,鲁大并未因此放下防备,出手便是全力,软剑不堪重负狠狠曲折,又在下一瞬回弹。 一直作壁上观的燕琳琅原本懒散地斜倚着,随着场中打斗愈发激烈渐渐坐直身子,少年看似落入下风,次次惊险避开杀招,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模样狼狈之极,实则毫发无伤。 眼眸眯了眯,下意识往赵长歌看了一眼,却见他一手举杯,杯中茶汤微起波澜,却久久不往口边送便知他也起了疑心。 “啊!” 正巧燕承佑以剑挡刀,剑身太软,挡不住刀身下陷,刀尖刺进少年肩头,他闷哼一声,咬牙接下,软剑缠绕刀身,鲁大不得已后退几步。 燕承佑只受了轻伤,这本是好事儿。可看着惊呼出声的温玉,燕琳琅敲了敲膝盖,“你很紧张?” 温玉回神,慌乱的表情说明一切。 燕琳琅浅笑,没再说话。 任谁都看得出燕承佑已是强弩之末,鲁大却毫不松懈,专心应战。 过分小心缜密反倒给了燕承佑机会,他忽而持剑攻去,招式姿态与上一局的石沐淳一模一样,同一个圈套鲁大自然不会再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