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峙着,感觉下一秒就要大干一场,温梨赶紧说话缓解一下气氛。
阿昊如梦初醒,抬手给旁边的公子挡着雨,进了凉亭,温梨见状赶紧拉着还杵在原地的温茶进来。
方知涯看向被淋湿的兄弟二人,面露歉意:“方才是阿昊莽撞了,多有得罪。”
收到指令,江昊拱手作揖,对着温梨说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两位壮士海涵。”他态度诚恳,一方面是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一方面也想让爷知道自己知错就改,回去之后惩罚轻一点。
温梨摆摆手,“没关系。”看着湿漉漉的温茶,停下给自己拧水的手,还是先给温茶拧吧,自己还能坚持。她边拧边感慨本来是想找个保镖让自己不再受追杀之苦,没想到找了个祖宗,什么都得从零开始。
这两人穿着打扮以及言谈举止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以她为数不多的看剧经验来说,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有瓜葛比较好。
方知涯见她身形柔弱,脸色发白,被淋湿的头发黏在额头。连自己都顾不上,还得照顾旁边比他都高的小子,看起来分外可怜,不由提醒道:“小兄弟还是换件干净衣服,以免着凉。”
温梨来到这个世界,除了那日阿婆,便只有眼前这个人,对她说了一句暖心的话,一时间通体寒意暖了大半。对他的抵触之心没有刚刚那么强烈,说道:“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想到自己在雨中艰难前行,他们二人能在这里衣冠整洁的赏雨,深觉有个好队友的重要性。再看身边这两个,一个还算聪明但不是人的驴,一个虽然是人但是下雨也不知道躲。一时感慨人生际遇,千差万别。
白雨像珠子一样一串串从檐下滑落,温梨头枕着胳膊,看着水珠落在石阶上,七零八落,想到自己说不定就如同这滴水珠,不计后果的一往直前……
温茶蹲在她的脚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许久,寂静的亭子传出一声小心翼翼试探的声音:“那个……他怎么不坐起来?”
温梨抬头去寻说话那人,看到是刚刚提示她的青年。长得模样周正憨厚,一说剪秋水的眼眸,给他那张凶狠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美,温梨怕被瞧出什么端倪,鞠躬道:“回这位爷,他喜欢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昊第一次被人称作“爷”,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咬着牙点点头,没有说话,依然好奇的盯着温茶。
倒是江昊身边一直盯着外面的方知涯侧身而视。脚边的那个少年,看模样与动作当是个痴儿,却被那人说的如此婉转,并没有把他的缺陷示人,保留了他的面子。单凭这点,这人也不能与那些穷凶极恶之人混为一谈。他想起那时在酒楼,他以诗为介,诚然是个豪放不羁的性子,又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苦难者不说苦难,与诗中形象颇为相似,对他赞赏又多了几分。
江昊看了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头驴那么熟悉。他是那日在官道上以身逗驴的猴,是那日在酒楼吟诗得了免费的饭菜之后差点没把自己撑死的酸才子,还有那晚城郊破庙旁还在赶路的旅人。一连串的事情对上之后,江昊不仅感慨道:“这位公子真是辛苦了。”
温梨干笑两声,拧干袖子,擦擦头发上的水,说道:“不辛苦,命苦。”
这番话,饶是平常不苟言笑的方知涯也忍不住嘴角上扬,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场面活络起来,三人又就着这雨势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气氛比刚刚更加融洽。
正好雨过天晴,方知涯起身正衣,江昊拱手道别。
“小兄弟,有缘再会。”江昊说道,经过刚刚的交谈,他觉得对方说话甚是有趣,比他前段时间看到的更加有趣,忍不住想交流一下。
温梨学着他的样子,“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