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总要有生者去一一完成。 这场闹剧勉强收尾,夫人是封锁消息,却还是走露了些风声出去。夫人只好对外道孟湘湘病未痊愈,谁知不吉利的诓别人诓多了,孟湘湘真的病下去。 一场降温,冻的延北瑟瑟发抖。不过无论是寒风还是亲王暴毙,亦或是新娘重病,都阻挡不了这场政治婚姻。 阿沉一言不发地给孟湘湘梳头,似是神游,梳子从孟湘湘的头发上一路滑下去,反复几次就是不绾起来,折腾半天孟湘湘还是披头散发的。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心里也难受,但是事已至此,我们都认命是最好的。”孟湘湘拍拍她的手,“我不跟你计较了,你也别耷拉个脸给我看。” “小姐当真不恨我了?” 孟湘湘本想说不恨,才发现自己不是什么宽容的女人,最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累了。” 阿沉低下头,默默擦了把眼泪,被一旁的喜嬷嬷撵,“去去去,大喜的日子在这里晦气,你不会梳头我梳。” 喜嬷嬷一把抢过梳子,开始在孟湘湘头上扯着,她手法实在是暴力,痛得孟湘湘叫了起来。 外面传来小璟骂骂咧咧的声音,孟湘湘借机会躲过喜嬷嬷的魔爪,十分敷衍问道:“怎么了这是?” “这世子分明是在欺负人!” 小璟气呼呼地跺脚。 孟湘湘揉着头皮,“到底怎么了?” 小璟说:“今天是大喜之日,他非得说什么有个失散多年的兄长,不幸坠马死了,要今日发丧。发丧就发丧,他又说表哥是花浊人,得按照花浊的丧仪来,那花浊的丧仪,可不就是咱们延北大婚的白色吗!” “兄长?” “他们简直是欺负人,皇家几个兄弟姊妹,天下百姓比他们自己都门儿清?这不是明摆着搞咱们侯府的晦气。小姐如花的年纪,屈辱嫁给他个半大孩子已经是让步,怎么能这样欺侮我们?” 喜嬷嬷叫住了她,“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日子啊你在这里污言秽语!” 小璟委屈地瘪了瘪嘴,嘟囔道:“分明就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延成侯府素来是勋贵之家,忠烈门第,吃不了这样的晦气。” 这时候一个小厮一路小跑了进来,“小璟姐,不好了,世子……世子府的丧仪队,非得路过咱们府门口……现在马上就要到后苑门口了。” 小璟急躁道:“小姐!怎么办啊!” 孟湘湘站起身,拾起雪白的嫁衣,披头散发地要往外走。 喜嬷嬷连忙拉住了孟湘湘,“世子妃,不能去啊,大婚之日见这些,有毁姻缘。” 孟湘湘安抚她道:“我是世子妃,光霖的兄长就是我的兄长,那我没有理由不去送送的。” 孟湘湘知道世子的兄长是谁。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花浊人会忘记穆王有这么一个养子,世子爷有这么一个义兄,但总有人记得。 外头冷得不行,孟湘湘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单衣,长风吹过,头发便乱七八糟糊了一脸。她伸手理开头发,后门小璟还追了过来想给她送件外衣,却被阿沉拉住了。 打开后门,果然一队丧仪队整齐的扛着棺材正往侯府这边走,他们走到后门门口,队伍整齐地停住了脚步,将棺材放落在地上。 棺材落地发出沉甸甸的“吨”声。 孟湘湘一时觉得心尖尖上都在颤抖,回望了一眼中苑那棵枯枝木兰。 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