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没做好,回了宅子就等着受罚!
备好的包袱里有各式糖果点心,等走上白家大院那条街时就开始抛洒吃食,但不能全抛。等回程路上,走进咱们家大宅那条大路的时候继续抛。谁要是自己私藏偷吃,见一个二十杖!”
棍子一哆嗦,二十杖可能要了他半条命,想当初去泽林城之前也吃过杖刑,那滋味……想起了就起鸡皮疙瘩。
队伍前行不久便到了白家大院门口那条街,街道并不是很宽,但此时人群如潮,拥挤不堪。一些饥饿的阴人早就在此守候,他们知道这般大场面的迎亲队伍必定会施舍糕点。
一双双瘦骨嶙峋的手好似枯藤枝桠横挡在路边,戳得棍子屁股疼。他不敢怠慢,一次抓一小把糕点扔向稍远些的地方,省的一群饿死鬼在自己脚下争抢碍事。
今非昔比,要不是梨花婆婆给介绍这个工作,棍子现在也该是这些饿死鬼中的一员。
忽然一个微弱的女声传入棍子耳中,咿咿呀呀地仿佛很痛苦。棍子低头一看,一个女人的手被好几个阴人踩在脚下,她原也是来抢糕点的,被推搡着摔倒在地,手里攥着一点绿豆糕也被踩得稀巴烂。
不知怎地,棍子在晃动的人影中看见她痛苦的神色,心头一紧,顾不了那么多,脱离队伍,把那个年轻女子拉了起来。
“姐姐你还好吧?”
还没等对方回答,又是一群阴人跟着队伍前进的方向涌去,差点冲散二人。棍子费尽力气把女子拖到队伍里,他在殷家备下的包袱里掏出一把点心,塞在对方的怀里。
“你拿去吃,吃吧。”
说罢,棍子把她推出队伍。女子从人群中脱身,小心翼翼地用破烂的衣衫包裹住棍子给的吃食,走到一处角落里慢慢地品尝。她的动作细致文雅,不似一般阴人狼吞虎咽,想必生前也是个文化人。
一块枣泥糕下肚,饿得发痛的肚子稍有好转。她走回白家门口那条大街,人潮已经聚集在白家大院门口,街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找到一处墙角,她抱膝而坐,希望等到队伍回程路过之时,看清楚那位小恩人的面容。
人群再次涌上街头,领头的新郎官后面多了一顶大花轿,花轿后面是一队长长的队伍。棍子依旧在最末端,按照先前侍卫吩咐,走到了殷宅大门口那条街才能撒糖。
原路返回,棍子瞥见街边一个眼熟的身影,是刚才那个女阴人,她双臂抱膝,团坐在墙角,好似一个受惊的小动物,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忽然她的眼里有了一点光,棍子和她的眼神相遇。
棍子微微举起右手,朝着她挥挥,女阴人笑了笑,因为吃不饱而凹陷的脸庞顿时挤出两三道褶子,每一层褶子都在替她感恩。
“乖乖,这是什么感觉?”棍子学着二管家的口音自言自语道,他觉得自己的心在发热但又不是躁,热得舒服,热得自在。多年之后,棍子在龙宫里带着懊悔与不堪回想起这一刻的感受才明白这是被感恩的感觉。
他,棍子,也能被别人感激,真是不可思议。
回到殷宅,迎亲的队伍自动解散,二管家匆忙赶来,说道:“各人归各位!”
言下之意是:乖乖,赶紧干活去,别杵在这儿当个白吃食的。
棍子同其他仆人一般作鸟兽状散去,他招呼着路过的何三,摸出一块昧下的红豆酥,“给,好吃着呢!”
何三东张西望,确认安全之后方才接着,“这行吗?”
“拿都拿了,不行也得行。”说罢,棍子又从何三手里掰了一小块红豆酥放进嘴里,“俺都没来得及吃呢!”
何三见他可爱,像老父亲般摸了摸棍子的小脑袋,笑嘻嘻地说道:“猴精猴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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