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汕姜人退军,之后还是要找过来的,我们只有几个月时间应对,必须尽快。”
打满补丁的屋子中,乐施表情严肃。
待汕姜忙过了这段日子,定会继续派人过来调查渡念之和羡北城的情况,这点时间练兵是不够的,更不要肖想用这区区几千人与汕姜大军硬碰硬,乐施只得与众人商议,想法子继续拖延。
“如今只能险取。”一束发年轻男子同乐施议道,“朝廷退了军,羡北又名存实亡,汕姜不会派数万大军前来,这是我们唯一的优势。”
“渡念之在汕姜地位超群,汕姜不会善罢甘休,为何不干脆弃城入山?”乐施问道。
男子摇头;“小罗山接玉连山脉,地势险峻,只有东南相对平缓,临近羡北城,如果羡北被占了,就只能从别处上下山,无论是对于招兵买马还是探查消息都是不利的。”他分析道,“羡北背山面水,粮产丰富,交通便捷,若是能掌握在手中,我们的形势会好许多。”
“况且......”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说出来。
乐施:“楚君子但说无妨。”
男子便明说道:“渡图之与渡念之早有不和,如今渡鸿年岁已高,汕姜由长子掌控,渡图之未必会深究渡念之失踪之事,反而会......”他沉下声音,眼神暗示。
乐施思索道:“世人皆知渡鸿长子与次子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甚至曾经坏了大事,如果利用这一点,渡图之未必不会顺水推舟。”
当年将朝廷军差点全灭的那场大水,就是渡图之的手笔,但不知为何,正该趁势攻入惠春时,汕姜后方失防,渡念之带兵出走,结果粮草被烧,导致错失了进攻的机会。
乐施曾多次怀疑是解千秋在暗中挑拨离间,不然渡念之怎么会在如此的大好时机发起疯来。
吃了那次的教训,渡鸿从此不再让他这两个儿子一同出战了,所以如今只有渡念之来了羡北,然后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山野之中。
乐施与男子的论断,在场的众人也都同意,但说道该怎样让渡图之乖乖退军,又没了主意,最后到了该干活的时候,集议不了了之。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乐施问仇海宁:“你认为楚云兮的提议可行吗?”
仇海宁是在今早回来的,刚回来就被乐施抓来出主意,他摇头:“羡北是羡水下游最方便的渡口,汕姜轻易不会放弃这里的。”
乐施默然,然后喃喃道:“就算毁了城,也要保住这片地方,得想个办法......”
......
楚云兮是月前来到小罗山的。
随着仇海宁等人把乐伯庸的女儿要起兵的好消息带去每一个还未沦陷的地区,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投靠。
短短一个月,她的军队瞬间壮大,从可怜的四百人迅速增长到一千人,同时还有更多的人在观望,等着乐施和汕姜人的第一场仗,等着看广南到底还有没有出路。
但乐施是个女子,大多人是不愿跟随的,乐施对此愁秃了脑袋,正束手无策之时,山下竟传来了马蹄行军的声音,小罗山全员戒备,如临大敌。
很快,有一个身着官服的清瘦男人带两名护卫进山求见,来人面容清秀,眼底似有愁容。
“请问姑娘可是乐家千金?”来者谨慎问道。
“小女正是乐施,户部尚书乐伯庸独女。”乐施起身应和,眉眼与其父亲极为相似。
得到了确认,来人的眉间舒展开来,正色道;“在下楚云兮,乃惠春城城门校尉,为报乐伯庸乐大人养育之恩,现带兵前来支援乐姑娘。”
二人谈后,乐施方知,她和楚云兮也是有缘之人。
乐伯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