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来店家将胡饼包了,付过钱款后与二人起身离去。 及至近前无人,江听澜方才微微压低了声音,问道:“此前你无意向怀宴提及的‘金阙’,究竟是何人?” —— 那时自然也并非无人对金阙起疑。 顾清濯又一次蹑手蹑脚地单手推开了内室的窗户,只不过这一次,他另一手抱了家中那只白爪的黑猫“踏雪”同来。 彼时正是午后,日光倾泻洒满内室,照见几案卷帙,照见空空如也的青瓷瓶,亦照见飘飘然四散浮起的微尘。 那素衣玉冠的伏案之人却并未循声抬眼,只仍旧挺直了腰背跪坐于前,轻蹙着眉头静心凝神地挥毫而书。 顾清濯也不出声,只抱了踏雪静静绕至苏沉璧的身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笔底的白笺之上。那一行行字迹虽不过以寻常笔墨写就,一笔一划间隐隐透出些许峻峭奇宕的刚劲锋芒,却又好似浸淫了若有似无的失意与踌躇,终归于小楷的平和简静。 而被他以这般矛盾彷徨的笔锋所写下的,却是前日里那些遇害之人的名姓身份。 顾清濯一时默然,只不轻不重地替踏雪顺着毛。他虽在外论理时可算得上伶牙俐齿,每每到了此时却如鲠在喉起来,反不知该以何种话语去开解。 而踏雪却好似很是受用一般,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呼噜噜地哼了一声。 此刻苏沉璧恰是写完了那最后一笔,他将狼毫小心搁下,循声看过来时已是温雅含笑:“踏雪?” 好似是为了回应一般,踏雪抬起爪子抹了抹脸,又是悠然自得地“喵”了一声。 顾清濯见他神色舒展了几分,便也略略牵了牵嘴角,将怀中的踏雪递了过去:“看来踏雪也很想念你。” 苏沉璧小心接过它,亦是不由得微笑着轻柔地抚摸逗弄起来,眉眼间的悒色似也散去了几分,恍然又是昔日温雅含笑的神貌。 “这等小事,本不必你亲力亲为。”顾清濯垂下眼帘,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难得的放松,良久方才轻轻地叹了一声,讪讪开口,“更不必由你揽下这一切。” “顾师兄,我并非是为了自罚。”苏沉璧手中的动作略微停了停,目光尚未从踏雪的身上移开,语调已然微微沉了沉,“详细记下他们的名字与身份然后交与凌雪阁,若能在唐廷为他们恢复些许名誉,方才算是勉强的一点补偿与解脱。” 踏雪自然不解人之烦忧,正到受用之时察觉到苏沉璧动作一滞,便索性一翻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来,复又仰头舔了舔苏沉璧的手心。苏沉璧禁不住这手心的轻痒,唯有无奈地笑了笑,探出手指挠了挠踏雪的颈窝。 顾清濯则是颇为随意地席地坐下,见苏沉璧神色无异,方才转开了话题:“你有把握联系上凌雪阁?” “近日城门守卫已恢复往常的普通盘查,凌雪阁许久无法与我们取得联络,想必也会尝试着入城一探。”苏沉璧轻叹一声,言至最后却又隐隐地带上了一分凌厉,“我会将这一次的情报直接藏入东都沦陷前凌雪阁最常用的那处废弃联络点,再设法传书约他们见上一面。既然风波已平,其他该清算的,自然也不能姑息。” “你是说金阙?”顾清濯自然也是想起了这一个令他当时便生了疑心的人,“不过那几日实在仓促,我还不及细问,你那时将一应计划托付于金阙,究竟有没有言明书院处确切的人选?” “时间紧迫,我不曾细细遴选。”苏沉璧摇了摇头,沉声道,“只是叮嘱了金阙,书院那边务必要用知晓骆先生身份却不知晓我的身份的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