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见这话,依旧暗暗惊诧,忙应下:“奴婢遵旨。” 亲自出去请了谢玄英和程丹若过来。 他们俩……也很意外,但立马规规矩矩拜倒,套话张口就来:“微臣/臣妇拜见陛下,恭诣圣人履端之节,吉庆靡他。” “好。”皇帝强撑住摇摇欲坠的精神,仔细打量他们。 谢玄英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好,学问也做得好,难得的是出仕多年,忠心未曾改。他就如同自己希望的那样,成为了难得的忠臣良将。 可惜他时日无多,否则能有一个这样的爱将良臣,怎么都能做出一番伟业。 现在,只能把这个最忠心的臣子留给自己的儿子了。 “三郎,朕给你取字清臣,你明白朕的苦心吗?”他问。 谢玄英眼眶微红:“臣明白,愿为陛下效死。” “你要好好辅佐大郎。”皇帝嘱咐,“大夏立国百余年,百姓修生养息,繁衍人口,人多了,心也就杂了,近十年来,西北蒙古为患,女真死而不僵,东瀛西洋骚扰频繁,南洋诸国亦有不臣之心,西南归心的也渐渐少了。大郎年幼,主少国疑,怕是少不了一番动乱。” 谢玄英道:“臣必竭尽全力护佑太子殿下。” “杨奇山是有本事的,可十年之后,”皇帝缓缓道,“该帮大郎的时候,你要帮他。” 谢玄英完全明白皇帝的意思。 杨首辅能帮皇长子度过继位时的风雨,可等到新帝长大,他还没到致仕之时,这位重权在握的老臣,就将成为新帝的障碍。 皇帝留着他,就是要他为太子撑腰,扫清障碍。 “臣明白。”他低声承诺。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又看向程丹若。 “程氏。” “臣妇在。” “朕之前对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皇帝死死盯住她,“大郎二郎都年幼,你要护持教养他们,保他们太平无事。” 程丹若道:“是。” “朕已下旨,如有不测,令盛还之陪葬。”他道。 程丹若心领神会:“盛院使失责,自该重惩,臣妇一定告知诸位大人,将盛院使压入大牢,以待秋决。” 然后,待新帝登基特赦,盛院使自然拼死报答。 皇帝见她明白,心中忽得一松,强行屏住的精神随之消散。 黑暗来袭,他头一歪,顿时失去了意识。 “陛下!”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谢玄英扑过来,满脸急切,“姑父。” 程丹若也跟着过来,半跪在床榻前,把住他浮肿的手腕。 脉搏很不对。 她掏出荷包中的圆镜:“把蜡烛移过来。” 石太监和李太监同时冲过去端烛台,递到她身边:“夫人,陛下……” “嘘。”程丹若拿着镜子,转动调整反射出来的光斑,“撑开陛下的眼睑。” 这在平时可是冒犯龙体的大罪,可现在顾不了这个,石太监跪下来,轻轻掰开皇帝的眼皮。 程丹若拿光点照他的瞳仁:“眼球无运动,瞳仁对光反应迟钝……叫太医!陛下中度昏迷了。”又试他的鼻息,脸色更难看,“呼吸很慢。” 在场的人齐齐变色。 外间传来满太监焦灼的声音:“快请太医!太医!!” “召各位大人吧。”程丹若建议,“如果不好……怕是快了。” 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