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却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视线。
许景落已换上自己的衣服,梳回一个高高的丸子头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她此时蹲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头埋在膝盖上,哭得撕心裂肺。但又拼命地抑制住自己的哭声,所以哭声都是一抽一抽的。
宋名甚站在原地,看着她,听着她一声一声绝望无助的哭泣声。那天在化妆间见到她时她的样子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那时的她笑得灿烂,又带有点羞涩。一副认真的口吻说着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悲伤,又自顾地问他因为什么而难过。
这样的她让他不禁依稀想起许多年前见到的一个小女孩,同样在殡仪馆,那时的小女孩眼里有种莫名的恐惧和伤感,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他一阵错愕,恍然大悟后惊觉原来她们是同一个人,眼底里的情绪依旧,只是现在长大后的她更多了份意味不明的复杂。
真好,可以这样大哭一场。
他把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下一秒没有半点犹豫,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真羡慕你可以这样哭。”
听到头顶传来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的哭声连忙收起,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小声哽咽。低头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纯白运动鞋的鞋尖,她认出那是宋名甚的鞋子。她此时并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被他见到她这幅模样。她连忙用手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红着双眼看向他:“你有病?”
怎么会有人羡慕别人哭的呢?这男人果然脑子有毛病,还病得不轻。
他喉结微动,向她靠近一步,稍稍弯低了腰,“嗯,你能帮我治吗?”
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她只看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眸。两人视线相交,仿佛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最脆弱的自己。
她怔然,脸上的泪痕已慢慢风干,她嘴角微扯,带着不安却期待的心情哽咽地开口道:“那,你敢牵我的手吗?”
话音刚落,她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他。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她的怯懦她的惶恐,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右手,声音清冽,直逼她的胸膛,“有何不敢?”
他温热厚实的掌心包裹住她微凉的手,那片凉意渐渐被温暖所融化。她默默地看着他,怎么也说不出话。
他牵着她缓缓起身,两人站直。他低眸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我需要你来治愈我,你也一样。”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他这些话把她彻底搞糊涂了。她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平静入水的眼眸。
“我可以帮你保住殡仪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我答应你。”对现在的她来说,能保住殡仪馆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只要能留下它,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