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并非完全无法理解谈容之于他究竟算什么,也并非无法理解为何连没有实实在在与这孩子接触过的自己,打从一开始也对她的那点特殊感情,却也确实,至少在当下,他突然便觉得……如眼下这般被她满心满眼护着,似乎并非是坏事。
甚至……还挺不错的。
她不也是他的吗……
“陛下——”
谈容飞到九天之外的神魂猝然被这凄厉一声唤回,打了个激灵。
识沂看在眼里,悄悄笑了她一下,所幸尚未被其察觉。
谁?
她下意识朝应是声音源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也只看到沿通幽曲径栽下的花草树木,视线被遮蔽地严严实实,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
后知后觉那一声虽听来凄厉,但却并非近处传来,看不到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这声之后,从那方向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过来了一堆人,她倒是远远看见了。而她耳朵好使,人脸还没看多清楚呢,她们说的话倒是字字清晰入耳。
“定又是齐贵妃。”
“当然是她啦,除了她还能有谁?”
谁是……齐贵妃?谈容不免要想。
“可不是嘛,现在可没人同她一般迫切,还跑到陛下面前去喊,大伙儿都听到了,真不知羞。”一群人似乎都是后宫里的妃嫔,穿着没一个不显贵气的,总之不会是宫女。
女子说完了这话,拿帕子此地无银三百两般掩住嘴角,好像这样就能让她眼中幸灾乐祸看来不那么不得体了似的,“结果还不是连陛下的脸都没见着就被人拉走了?搁我可再没脸出来见人了。”
“那她也得脸皮薄才行啊——如她那般脸皮厚的人,世上可少见。又没得‘自知之明’,怕是过几天就有活蹦乱跳了。”另外有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说着就笑开了。
一群花儿似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这回可不能了。少说也得被禁足上个十天半月的,少往她院子旁边去,近来有的好清净了。平日也就她最吵,可算是等到这天了。”
谈容本就在假山旁看着湖面发呆的,顺带也是因为要等那几个去面圣的人出来,谁成想还没等来他们,反而先等来了几个嘴碎的。
唯恐引火烧身,惹来让人头疼的麻烦,在被来人看到前顺势往更深处一闪,就躲进阴影里去了。
识沂见状也跟了过去——这时候他倒忘了原先隐身术用起来是何等得心应手了。
一群人越发近了,说话其实算不得大声。
但落进他二人耳朵里,都是一清二楚。
“就是——仗着陛下恩宠,仗着相府做靠山,仗着做皇后的好姐姐,往日咱几个被挤兑地还少么?要我说,就活该她有今日,往后再翻不得身。”
“诶,她活该归她活该,你把娘娘说进去做甚?”
“啊。”似是自觉失言,那人短促惊叫了声。
“是啊,她品行不端,嚣张跋扈,与娘娘可没有关系。你看她,便是连娘娘也不放在眼里的——这宫里长了眼的谁看不出来?她早恨不得自己爬上去做皇后了。自娘娘失宠以来,逢年过节,她去看过几回?还不如我们几个跑得勤快。”
“倒也是。”那人吃吃笑开了,“她哪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娘娘是谁生下来的?身上的血不入流,就是不入流。你们看与她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相府公子,算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哈……”
“皇后娘娘原来不是与贵妃一个母亲吗?”
“自然不是。娘娘生母是前朝丞相家中长女,生前可是出了名的才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过去得早,后来丞相娶了另一个——便是现在这个,商贾人家拿钱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