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借力腾空飞了出去。
她是一刻也等不得了,她只想——只想见到师父——
快一些,再快一些……见到他,然后……
然后该如何呢?
问他?
她该问他吗……怎么问……如何能问……她有立场来问吗?
可,当下也想不了太多了。她只想见他。
去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在那之前,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这么告诫着自己,却……事实却是越控制不住那些不该被翻出来的念头。它们如脱缰野马,在脑海里撒开了蹄子乱跑,叫人头痛欲裂。
两年……在似乎每一个睁开眼睛都看不见光明的两年间的日夜里,所有的无力、不安她都忍过来了,却终究是被这一句不知根不知底的话悉数铲了出来,化为利器,争先恐后来剐她心口。
如若师父真不要她了……
只是这么一想,谈容在半空中就骤然软了腿,没接上力便差点跌下去摔个够呛。
虽反应及时免于真摔个狗吃屎,但依旧不免给茂林间张牙舞爪的枝桠打到,在侧颈划拉出一道见血的伤口。她却也顾不得了。
满心满脑只有师父的人,哪儿还能顾得上这些?
她只想见他。
谈容在熟悉的院落前落地。
甫一落地,便等不及站稳,几个箭步冲到门前,抬手在门前,正要落下却骤然停住。
它悬停在门板前,和她这人一样,仿佛都成了动弹不得的石头。
只余下,一墙之隔了。
怕什么?
怕那个……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给了她截然不同的人生,给了她所有的那个人……当真不要她了?
眩晕攥住了眼前视野,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开了肉身,在刹那间给抛到天上去,不知被拎着甩了多少遍才又回到这副躯壳,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他早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了,她更从未想过有一天身边会没了他……那他又如何呢?
师父会不要她吗?
所谓近乡情怯,是否正如她此刻心情?可惜了,她没有“乡”……非得要说一个的话,或许就是师父。
谈容看这眼前这一扇门板的神情分外茫然,以为是思考了良久,但其实也不过短短一瞬。这脑子里想再多也终究只围绕着一个人,一件事。
除了师父,除了不想离开师父……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早说……”
里面传出来的,不是师父的声音。
谈容被拉回现实中来。是谁?谁在里面?
那话后头是,“只要你愿意,不论山上哪一个弟子都给你安排过来。”
“也不烦你多周旋,从新弟子里挑一个就好了。”这是她最为熟悉的声音了。
谈容登时从头到脚凉透了。
她惊惶退开几步。这下,是真不用去敲门了。还用得着她问么?这答案,难道不是已经摆到眼前了?
他没有反驳,他是知道的,他也答应了……这些个念头蜂拥而至,如寒潭水倒灌进了血管中,四处流窜,将周身所有热意带走。
旁人说什么其实都无所谓的。她在惶惶然中想。是啊,其实他们说什么都好,说什么都无所谓,即便将她又踩回泥地里又如何?
可唯独,唯独师父……师父他不能。
她转身过去,在平地上都踉跄几近跌倒,几步稳住了身子。
为何就连师父也要放弃她了呢?
眨下眼,都酸涩胀痛得厉害。
像是要掉眼泪了。她想。可实际上,眼眶里没有哪怕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