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什么,他当心中明白——
这般拙劣的黑白脸,还有什么拿出来唱的必要?了错心想。仗着在老爷青眼以待,平步青云,便越发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凭他,也敢把龌龊算计放到自己面前来?
张羽是口无遮拦,以下犯上,可他高晨皖又算什么好东西了?
对面站着的张羽憋红了脸。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因为当众被下了面子。
高晨皖掩住不悦,瞥张羽一眼,到底还是忍下来了,“先生同这肚子里没半点墨的粗人计较什么?您说的话,他都未必能听懂。”
张羽,分明他手里的棋子。
但高晨皖就是擅长使这一招,对手下人也并非都是包庇偏心的时候,让人明面上就是挑不出错来。当然,也是吃准了了错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真同他翻脸——
一则,他明白对方不屑理会与那位大人无直接关系的事或人;二则,他吃准了对方忌惮自己颇受那位大人青眼的这一事实……
所以了错有恃无恐,他高晨皖又何尝不是如此?
的确,真要翻脸的话早就该翻了。
了错到底还是没发脾气,冷冷道,“我不是神仙,没那个力挽狂澜的本事。将军还是找个有本事的去吧。”随后又道,“但还望诸位明白——金阳国迟早要并入我越成之内,今日所作所为若是引起不必要的民心动荡,造成多余的麻烦,也请掂量清楚了自己是不是能担起这个责任。”
这种近似于威胁的话从他口中出来格外有分量。
“是让百姓毫无芥蒂地接受籍贯变更的事实,还是动用暴力手段镇压,两者之间相去甚远。当然,我也并不想看见撤兵,让对面以为我越成是没有血性的——这么说,将军明白吧?”
他若无其事将高晨皖架到上不去也下不来的高台上。
“我一介粗人,除了打打杀杀还能懂什么?”高晨皖看似谦虚道,“敢问先生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在军中无权无职的,哪敢插嘴?将军自行做主便是。”他心中冷哼。这人扮猪吃老虎还是一套又一套。
“先生何必说这样的话?便是我等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您在大人面前的分量。您说什么,我们便去做什么,绝无二话。”
“倒不必这样来拍我马屁,我也不吃这一套,也不想同谁在此处闹气影响大局。万事当以大人意愿为先——还望诸位都能明白。”了错道,“办法并非没有,能不能做到便看将军了。”
“先生尽管说,我等自然尽力而为,不敢有半点保留。”
最好是。他心想,直视过去定定道,“想必倘若有人能在两军阵前直取敌军将领首级,势必能鼓舞军心,令我军士气大涨。”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这隔开得有数十丈呢,且又不能明目张胆让对面瞧见,只能藏在人堆里,如何能一招取人性命?除非是大罗金仙再世……”
话说到一半突然闭了嘴。
原因无他,了错那眼神实在可怕,扫过来,便让人不敢开口了。
“不过这点事,也用得着大罗金仙临凡?”不无嘲讽地说。
那人不敢反驳,没了刚才的气焰。
“别自己做不到,就以为别人都做不到。是吧?高将军?”他睨着高晨皖,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竟还生出点莫名妖冶来,“私以为,此事对于高将军而言,应当是信手拈来。”
高晨皖打破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气氛,大义凛然道,“既然先生说这样做,那就由我来做。”腰间垮着的长剑在手上一抓一转,似是要去拯救世间万民于水火的英雄。
当然,他要是能做到,可不是英雄么?往后风光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