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胭脂抹地多了,还是什么,柔柔道一句,“免礼。”紧接着又唯恐后头没了话,立刻说,“其实同知实在不必这般拘谨。若非得你相救,滟阳这一条命如今还不知道去了哪儿。同知既是滟阳的救命恩人,自然不必行此大礼。”
“卑职职责所在,不敢邀赏。”
“可同知救我性命是事实,何止这一声谢,便是……便是……”话一长,她便紧张脑子乱了,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
“公主折煞了,卑职不敢。”
她明明可以接着说比方宴请他之类的话,将二人之间的交集拉长,但这人怎的这般迂腐?不识情趣——
滟阳愁了。偏又不能大胆地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这还真不能怪谈容迟顿,毕竟……即便扮作男儿身,她也到底不是将自己视做真正的男子,哪儿能想到会有女子对自己藏着那等心思。
她只会想自己是否哪儿得罪了这小公主,所以她才日日来“折磨”自己一番?
……是的。小公主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示好、搭话到了她这儿都成了“折磨”了。到底她是不喜欢跟人说话的。只想日日做着差不离的事情,安安稳稳度日,不要再有任何“意外”。
“同知每日都来此处巡视?”
“是。”自她在宫内当值以来,每日都见到这位公主,她难道还不知道?有必要问自己?谈容相当不知情趣地想。
滟阳两道弯眉蹙起,比迎微风摇摆的柳叶更惹人心怜,郁郁想,问什么答什么,是块木头无疑了。
换个识趣的,这么几天下来还能不知她什么想法?
“同知怎的这般拘谨?”但对着木头她也只能再主动些,“怎么说也都不是头一回见了,随意些也无妨的。”
“卑职不敢僭越。”
她这么一说,谈容像是才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对啊,以往倒是没什么见过这位千岁殿下的印象,但救了她一次之后倒变得能经常在宫里见到了……是以前见了也没记得,还是什么?
她想着,下意识抬起头来,似是丝毫没意识到这行为往重了说可被冠上个“唐突公主”的罪名,恰与盯着她瞧的滟阳的视线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