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膳时分,阿满酒楼。
这是瑞阳第一次踏入城南地界的酒楼,好奇地不住四处张望着,觉着这酒楼构造同陈设,都与京城别处的不太一样。
倒是柳娘子幼时是在城南住过的,后来也时常随父母来此处,知晓些其中秘辛,她耐心地介绍着这阿满酒楼:
酒楼名阿满,取自如今酒楼东家曾祖母之名周圆满,这酒楼是她年轻时从路边小摊一步一步做起,凭借物美价廉的酒菜与风雨交加都日日开业的特色,很快就在城南扎稳了脚跟。这么多年来,除了几次因战火波及外,阿满酒楼从未停业过一日,就连年节都早早地被定下。而且周家的家传秘方也只传女子,因此一代又一代周家女既是酒楼东家,也是后厨掌勺的大厨之一。
“这阿满酒楼果然与众不同,三楼的酒楼竟不设包厢,最多就是咱们在的三楼各桌之间设了一道屏风。这菜式倒是新颖,从前在别处都未曾见过。”瑞阳吃着刚端来的菜肴,刚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
柳娘子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娘子,心道这哪像是金尊玉贵的郡主,分明就是饿死鬼投生!今日真是被她给骗着出门了。“所以,今日是夫君主动拜托你带我出来逛逛的?”
嘴里都是食物的瑞阳满得一时说不出话,只好点点头,好不容易咽下后才解释道:“今天一大早,徐沐那家伙就来了,不过那时候我还没起呢。他就只好对着阿碧絮叨了许久,大意就是你这些时日不愿出门,他又每日需上衙,只好拜托我多带你出来逛逛了。”
如今柳娘子的身孕早过了三个月,好生调养了一个多月,她的身子已大有起色,只是她心中烦闷、时常郁郁不乐,也不怎么愿意动弹,更别提出门散心了。陈太医这几日来请平安脉,说是她还是心思郁结,建议多出门逛逛、晒晒太阳,兴许会好些。
“佑娘,你定有事儿瞒着我,带我出门逛逛,怎就跑到城南来了,你平日里哪里来过这种地方?”柳娘子托腮看着眼前人,心思剔透得紧,一眼便瞧出不对劲来。
“嘿嘿,确实是,你可还记得圣上给我请的火器先生?他等会就在隔壁桌相看夫人,这等热闹我自要来看看!”瑞阳递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月十五午时,阿满酒楼三楼西边第一桌。
纸条上的字迹十分清秀,大约是个娘子写的簪花小楷。但柳娘子还是不解道:“就凭这张纸条怎知是相看?”
于是瑞阳同她复述了一遍昨日的情形:
对了,那先生明日是有何事,可需我帮忙?”
话音刚落,陈竺鹤却下意识撇开了目光,脸色也变得颇为尴尬,甚至隐约可见隐约绯红,但他只是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父亲定了桌酒菜让我务必要去,郡主不必放在心上。我…天色也不早了,就先走了……”
然后他有些仓皇地快步离去,那样子简直像是逃难的,连袖口飘落了纸条都未曾察觉到,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便将瑞阳的玩心给勾了起来。
“可我还是没明白,为何就这么一句话,你就能断定陈先生是要来相看了?就算他要相看夫人又如何,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在如今律法之下,少有人迟迟不肯结亲,又不是谁人都像郡主一般不缺钱财。毕竟这陈竺鹤也是二十有余的人了,要相看自也不是怪事。
瑞阳连忙用公筷夹了几筷子菜到柳娘子的碗碟中,劝道:“总之再一盏茶的功夫不就能知晓了,若真是热闹,汝娘同我等会可得将嘴闭紧了,不然让人家娘子发现我们在听墙角,未免太过尴尬。”
知道是听墙角你还来!还将我带上了,我本来就对看热闹没什么兴趣,柳娘子不禁在心中嘈道。
透过屏风,可不真切地瞧见有二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