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头蹲在地上,过了很久才缓和过来。
我好像想起了很多遗忘的事,我站起来看着哭成泪人的我姐,心里酸涩。
我姐从小就身体不好,说说胎里不足,从小就开始喝药,不能跑不能跳,每天和你书为伴。
后来越长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弱,最后更是下不得地了。
再后来家里来了个大夫,是娘花重金请来的,她说能治我姐的病。
大夫看了我姐一眼就说能治,但是需要换血。
我娘心里一喜,赶紧追问如何换血。
大夫看了我一眼,“兄弟姐妹的血。”
其实当时我想的是血我有的是,能让我姐好起来我也愿意。
我说可以。
大夫说:“是你全部的血。”
我从头凉到脚后跟,原来救我姐的办法是让我死。
我后退一步,看了我娘一眼,她深深的看我一眼。
那一眼,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她要我的命换我姐的命。
我姐虽然身体不好,但风评很好,才华横溢,别人用很多我讨厌的拈酸的诗文形容我姐,什么才华横溢,江州无人能敌。
再提起我,她们叹息摇头,最后说出两个词。
平庸,普通。
是啊一个平庸的我换一个人人都喜欢的张泇,稳赚不赔啊。
我出府一路跑到妙音坊,这个时候妙音坊没什么人,我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徐睦正在台上弹琴调音。
他看着我跑的一头汗,问我怎么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姐好。”
他见过我姐的,我偷偷把我姐带到这里听过曲儿的。
那天听完以后他和我姐从琴音技艺谈到诗词歌赋。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我额头的汗,“你有你的好,你姐也有你姐的好,为什么要比较呢。”
声音轻缓混合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儿,我也感觉心一下就静下来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我用我匮乏的墨水形容他是:“陈年的酒”
醇香,要细品才能品出其中热烈的滋味。
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完以后让我走。
我犹豫不决,因为我也想救我姐的。
我问他:“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他摇摇头,“不,没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我搂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才感觉安心些。
我回到家准备收拾东西,经过我姐的院子时一个人拦住我的去路。
他是沈庭,喜欢我姐很久了,我姐病了以后他就经常过来照顾。
在我娘心里他已经是我姐的夫君了。
他拦住我眼眶微红,可以看出来刚刚哭过。
我问他有事吗?
他突然跪在我面前,“我求你救救你姐吧。”
我心里堵得很,说的话也格外伤人。
“世上有才华的那么多,沈公子为何不换一个。”
他跪在我面前,“可是张泇只有一个,她是独一无二的。”
“那张禾世上就有两个了么。”我蹲在他面前,咬牙切齿的质问:“我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疯狂朝我磕头,让我救救我姐。
我讽刺一笑越过他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东西。
都喜欢张泇,所以就可以牺牲我么。
我趁着夜色从后门出了门,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州。
在外面闯荡了三年刻意避开一切江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