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大张,银光朝着她闪来。
我要死了吗?
原来不进宫也会被汴京人砍头吗?
哥哥会哭吗?
在长刀就要落在她颈侧的时候,杏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次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她耳边炸开了。
“我就说你是不是智力出了点儿问题,别人砍你都不知道躲一下吗?”
清澈又明快的少年嗓音突然在她头顶不远处响起。
杏杳愣住了。
她反应了很久,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她才意识到那金属摩擦的声响是由于什么。
她像是突然惊醒那样猛地睁开眼,抬起头。
那英俊的少年正低头朝她笑。
而他手中举着一把长剑,和歹徒的长刀相抗衡着,几乎蹭出了火花。
这么危险的情景,他居然能笑得这么轻松舒展。
“你、你……”
杏杳再一次涨红了脸。
少年挑着眉毛,等她的下文。
一贯伶牙俐齿的杏杳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结结巴巴地“你”了半天,愣是没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啧,”少年手腕稍微一挑,便将那歹徒的长刀挑飞在空中,“原来你不光是个傻的,还是个哑的。”
杏杳被羞得小脸一垮,张嘴欲反驳,不等她开口,那少年突然揽过她的腰,把她揽到了他的身后。
接着就是熟悉的“噗哧”一声。
那是刀剑刺入人体的声音。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是少年愣是腾出来了一只手,头也没回,精准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紧接着,一声“扑通”传入她的耳朵。
她记得的。
这是尸体砸在砖面上的声音。
杏杳害怕地抓住捂着自己眼睛的那条手臂,想要确保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没有死掉。
虽然他嘴巴是有点欠,可是他这副好皮囊,就这样死掉委实太过可惜。
更何况,他还救了她。
少年拔回刚杀完人的长剑,感受到身后的小姑娘正轻轻地捏自己的胳膊,觉得心口也被人轻轻捏了捏,有点痒。
“我要把手拿开了,你害不害怕?”
他其实平日里并不是这般心思细腻的人,大都是除了皇帝变成断袖了,爹爹给他找小妈了,金朝的公主要嫁给他了,否则这世上对他来说压根就没有什么大事。
什么小姑娘见个尸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杏杳其实有些害怕,但是她摇头似拨浪鼓:“不怕的。”
少年觉察到小姑娘的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他往她跟前挪了挪,又伸脚把尸体踢远了一些。
“将军!京城作乱者已悉数捕获,其中四人服毒自尽,活捉六人。平民百姓死伤者并未统计完毕,请将军稍等。”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猝然响起。
杏杳愣住了。
将军?
汴京的将军来了吗?
她这才意识到,好似周围嘈杂的尖叫声已经没有了,而挤得人呼吸困难的人潮也已经消失了。
这才短短几秒?
汴梁的将军这样有手段吗?
难怪边疆的战事老那么惨淡。
她又立刻想到了这捂着自己眼睛的少年。他一张俊脸白白净净的,铁定是个学了些功夫的弱书生。
他也就仗着大梁有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