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倒是未曾被换过,她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往旁边挪动。
白愁飞被她吵醒,开口仍然是不带感情的清冷声调:“别乱动,你烧还没退,这里太过偏远,没有多的被子和床,如今正是春寒,只能暂时这样保暖。你的伤也处理得不好,一路上流了太多血,大夫说再烧下去你就要烧傻了。”
只有白愁飞自己知道,他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挨得这么近,面具下的脸已经红透了。
路饮溪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便渐渐安稳了下来,虽然很羞耻但人家只是好心救她,于是顺从地乖乖窝着:“这是哪?”
“代县附近的一个小村子,离雁门关不远了,明日早些出发,很快便能到。”
“好。”
白愁飞低声劝道:“再睡会儿吧,烧退得快些。”
“嗯。”脑袋仍然昏昏沉沉的,路饮溪很快便睡着了。
白愁飞这一晚却睡得不太好,小姑娘许是怕冷,时不时便要往他怀里钻一点……数次推开无果后,他只好用外衫把她再裹紧了些。
路饮溪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仿佛在被一个大暖炉围住烘烤,周身暖暖的,睡得越来越沉。
第二日清晨,白愁飞先行醒了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抬手探了探路饮溪的额头。
“不烧了……”
松了口气,他昨晚差点以为这姑娘要没了,女孩子真是太脆弱了。
小心地起身,看了眼还在睡的路饮溪,白愁飞转身拿下面具透了口气。
然而路饮溪也睡够了,因为白愁飞的动静很快便幽幽转醒。
“唔……”路饮溪揉了揉眼角,眼睛还没完全张开,眯眼看着床前的青衫男子,柔柔问道,“你醒啦,天是不是快亮了?”
白愁飞条件反射地回头,紧接着意识到什么,立刻抬手覆上路饮溪的眼睛。
虽然白愁飞反应不慢,路饮溪还是依稀看到了一些,虽说只能记住一点点轮廓,但能看出来多少也算是位翩翩公子。
路饮溪曾经问过白愁飞为什么连睡觉都不摘面具,当时他怎么答的来着?
“我小时候家里走水,脸被烧坏了,面目可憎,恐怕会吓到你。”
……看来是骗她的了。
“什么嘛,明明长得白白净净的,干嘛骗人呀。”
白愁飞动作僵了一下,随后默不作声地用另一只手给自己戴上面具。
“少说两句,小心我杀人灭口。”
“略~你才不会呢!”刚睡醒的路饮溪可以称之为路大胆,“你不想暴露身份就算了,别担心,你遮得太快了我可记不住,不过我们都这么熟了,马上就到军营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你都说了我不愿暴露身份,还找我要一个假名字,有意义吗?还不如你自己随便叫一个。”
“那怎么能一样,你不愿意说名字,随便给我一个字也行啊。”
“……明,光明的明,喊我阿明吧。”
“光明的明?很好听的名字,和你一样,让人觉得温暖安心。”
温暖安心?白愁飞不自觉走了神,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自己。
等他回神后便听见小姑娘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过,不能喊明哥哥吗?”
白愁飞起身的动作一个趔趄,严辞拒绝:“不能。”
“为什么啊,我们共处一室了这么多天,昨晚还同床共枕了欸,公子不准备负责啊?”
闻言白愁飞深沉地看了眼路饮溪,他不是傻子,能听出来路饮溪这句话有一半都是在调侃罢了。
既然没准备当真,还说这些干什么,白愁飞莫名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