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掀开了幂篱,往身后的酒楼望去。 什么也没有。 只有漫天雾霭。 燕辞竹蹙眉。 后面传来热情的招呼声。 “姑娘,可算是将您盼来了!您这画卖了个好价钱,这是三分的抽成,”上次那摊主堆笑将银两递上,“姑娘这次可还是要卖画?” - 千辰宫。 阿羽几乎整宿失眠,待到清晨之时,伶舟月该离开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知道这里是梦境,现实中的伶舟月未必会待她如此,她也还是控制不住的惆怅。 好几次拿起贝壳想要和他道歉,却又不知他会不会已经将那贝壳放起来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僵坐在此不是个办法,至少要和他好好谈谈,便重新拿起贝壳。 叩击三长两短。 贝壳亮起白光的时候,阿羽心跳加速,随后竟然又一点点变幻成了金色,恰如夕阳的光辉。 阿羽尚未反应过来,一道声音贯入她的脑海:“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改变他吗?” ——你是谁?为何要出现在这里?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捂着自己的喉咙,慌乱地望向四周。 “你该不会是忘了,你身在神剑梦境中吧?”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看见了,伶舟月是从魑魅大牢里杀出来的,他身负妖魔血脉,见的都是些杀戮和血腥,早就腐烂透了,否则,他为何会如此介意他的过去?你觉得,一个烂透的死囚,能成为清泠剑圣吗?” 阿羽心里炸开一道惊雷,她慌乱地想要下床唤葵儿来,却发现浑身都不能动弹了。 为什么要跟她提这个? “你的心声我都能听见。”神剑冰冷的声音继续问,“楼羽,你扪心自问,伶舟月和你,是一方天地里的人吗?” 一个是半身妖魔血脉,生母生父不详,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来自魑魅大牢的恶鬼。 一个是自小在楼氏无边宠爱中长大,被视为掌上明珠,连一点皮都舍不得让她磕破的千金——哪怕是楼商怜归来,她也依旧被宠爱着。 阿羽拼命的摇头,触及到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她不想去面对,神剑却偏要撕开她的外皮,将它血淋淋的暴露出来。 眼角滚烫的泪水落下。 ——你走!是或不是,关你什么事? “你这是怕了。”神剑毫无感情道,”伶舟月从昨天,可曾找过你,可曾问过你一句?还记得他是如何发作的吗?” 阿羽想起来,只觉得又被那彻骨的寒意包围,她自小在宠爱中长大,还从未被这样对待。 神剑无情地审判她:“这就对了,他根本不在意。你,根本改变不了他,你们的命运,不可能交叠。” “放弃吧,承认吧……” 那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盘旋。 放弃、放弃…… 阿羽的泪眼逐渐变得空洞。 阿羽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流淌过不少画面,想起第一次见到伶舟月时下的雪,想起被他扼住脖颈时的窒息,想起山中静好的岁月,想起他用指腹为她拭去面上的泪…… 又想起,前夜,雨声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