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一缕阳光照耀在永巷里。
掌事嬷嬷依照惯例给刘顺容送膳食,她走到刘顺容的房门口,轻轻叩了叩木门。
“慎贵人,奴婢给您送膳来了。”
许久,无人回应。
“慎贵人?”
掌事嬷嬷见没有动静,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所目睹的一切让她膛目结舌,硬生生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刘顺容死了,刘太后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到永巷里哀嚎。
宫里的人都说慎贵人死相惨烈,是因为受不了璟妃在淑贵妃晋升宴上的冷嘲热讽,才选择一死了之。
段承邺赶过来,满眼悲戚地掀开刘顺容脸上盖着的白纱,见她全身起满了红疹,嘴角的血已经凝固成黑紫色。
“去给慎贵人收拾一下。”段承邺指着永巷的宫婢,冷声说道。
“皇帝,顺容虽是罪妃,可生前到底也是受了委屈,服毒自尽了。”
“依照太后的意思,您是要朕补偿慎贵人吗?”
兔死狐悲,段承邺深知,他这位嫡母绝不是要他补偿刘顺容那么简单。
“顺容生前也做过你的皇后,丧葬起码也得说得过去,万不可草草了事了。”
“可慎贵人毕竟被废了皇后之位,要天下黎民百姓为她送行,恐怕也说不过去,望太后见谅。”
“不用如此大费周章,追封顺容个体面的位分,再让刘氏宗亲的女眷们到宫中表个心意就行了。”
段承邺望着刘太后悲痛欲绝的模样,沉思道:“朕会追封慎贵人为慎嫔,赐她一个体面,只是太后所说的,让刘氏命妇来宫中祭拜,朕认为不妥。”
“皇帝……”
“母后不用再说了,儿臣还有政务要忙,前行告退。”
见段承邺拂袖而去,肃喜悄无声息地从暗角里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
肃喜靠在刘太后的耳边小声嘟哝着,渐渐地,主仆二人的嘴角微微扬起。
“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啊娘娘,您何不来个瓮中捉鳖呢?”
肃喜谄媚地笑着,将一张写满字的草纸递在了刘太后的眼前。
“真是天助我也!哀家正愁对付不了那个贱人,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刘太后冷笑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走出了永巷。
仁寿宫处,一个肥头大耳的女人被绑着带了进来。
这个名叫吴婆的妇人被肃喜等人用黑布蒙着脸,双手被麻绳死死地捆住,脖子上系着一件花白斗篷,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是谁。
“把人松开。”刘太后散漫一语,慵懒地卧在凤椅上小口吃着葡萄。
肃喜解开吴婆的麻绳,揭开她脸上的黑布,一张肉嘟嘟的柿饼脸露了出来,粗黑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嘴巴上还长着一颗媒婆痣。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浓烟味,透过她那混浊成青黄色的眼珠,就能知道她一定抽了不少的大烟。
“认识这个女人吗?”刘太后冷声问道,命肃喜将绘影的画像展开在吴婆的面前。
吴婆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笑道:“不认识……不认识。”
“太后面前,你还敢撒谎?你不要命啦!”肃喜冷笑道,猛然挥起拂尘打在了吴婆的肩上。
吴婆被这一棒打得生疼,“哇”一声叫了出来,“太后娘娘,我真的不认识这位小主啊。”
“吆,看来刚刚那一棒打得还不够疼嘛,还知道这画得是位小主呢,肃喜给我重重地打,往死里打!”
“诶吆……”一棒接着一棒挥打在吴婆身上,吴婆痛得起了一身冷汗,鬼哭狼嚎地哭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