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十五分钟就到我们非特殊情况禁止探望的时间了，而且612病房的病人状态也不是很好，需要好好休息，你们最好快点。” 沈清时和许晏光连连点头，朝护士小姐姐道了谢。 再进门时，还是安秀荣在门口把他们迎了进去。她一上来就朝两人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压低声音道：“老夫人听不得太吵的动静。” 然后短短从门口到病床前的一段路，安秀荣也能低声叨叨着：“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又来了，但是老夫人说见，那就见，只是你们最好快点……” 听安秀容的语气和态度，正如护士小姐说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突发情况了，而她甚至有点习惯了的感觉。 沈清时轻轻“嗯”了一声，许晏光朝安秀荣比了个“ok”的手势，说“放心吧”。 等到了床边，沈清时看见下午精神尚好些的老夫人此刻躺在病床上，头发不再梳起，但也比较整齐地散在脑后。她眼球依旧浑浊，看向她时带着些疑惑。 沈清时正想开口，忽然想到了在车上和许晏光说好的事，于是她偏头看了许晏光一眼，对方朝她点点头，弯腰凑近了些季老夫人，语气温柔地轻轻开口。 “季奶奶，有件事，我和我朋友也才偶然得知。和您有关，我们都觉得应该告诉您。但您如果想听，就得答应我们，不问出处，不让我们也很难办。” 他说得认真而尊敬，是郑重商量的语气。 和平常与周锐插科打诨吊儿郎当模样的少年不同，和那个笑起来少年气十足的少年也不同。 安秀荣目光始终在季老夫人身上，她看见床上的老人少有地露出迷茫神情，然后她点了点头。 许晏光轻轻舒了口气，直起身来，朝沈清时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给她腾出地方。 沈清时走过去，她看着季老夫人，不知为何，竟然好像能模糊看到她年轻时的模样。 她轻轻说：“季奶奶，六十年前的船上，林先生带着一枚梅花戒指，那是他在美国特意找人定制的。” “他说，它属于他最爱的人，也是他最不能辜负的人。” 少女的话羽毛般落下落下，却又砸进了季润的心里。 老人眼眶蓦地睁大，浑浊的眼球轻颤，然后湿润起来，又有些清明。 沈清时感受到一只皮肤干枯但掌心温热的手颤抖地盖在了她的手上，她一怔，慢慢反手握了上去。 半晌，老人眼中含起笑意，泪珠只落下来一滴，湿润在枕头上，藏进发丝里。她张开口，声音有点沙哑，也不大。 沈清时附耳过去，温热喷洒在耳廓，她听见季老夫人说：“那年冬天……我和他说，我最喜欢……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