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
最后一个问题噎在喉中,白岭烟忽然不想再问下去了,即使知道了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长桥上二人的影子被日光拉长,随风诡异地颤动,周遭忽然静了下来,仿佛时间停滞在了此刻。
似是看出白岭烟在想些什么似的,秦阅州上前一步,默了半晌,轻轻开口:“我知道,主人不喜欢这个家。”
“什么?”
“主人不喜欢的,那就是没必要存在的东西。”秦阅州眼睫轻颤,目光淡然而柔和,仿佛在说着一件平常不过的小事,“所以,只要我把这个家摧毁掉,然后再去寻一个新的家就好了。”
白序晟在英山时仗势欺人,对白岭烟态度不善;白暮雨偷偷训蛊,差点害白岭烟被毒蜂所蛰;白卿云妒心作祟,几次三番地设陷构害;而白长鸿自然更不必说。
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让这四人像虫蛇一样争个你死我活,了断自己恩怨的同时,也抹除了碍眼的渣滓,正好一举两得。
这极端至极的想法听得白岭烟心神一滞,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白岭烟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阅州眨了眨眼,以为她对自己还有所怀疑,便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锁链递了出去,像是送礼投诚一般。
“先前主人把解药拿给我后,我就说过,无论蛊毒是否得解,我都不会背叛主人。”
白岭烟面色暗了暗,她垂眸盯着那条锁链,而后扯出一抹凄凉的苦笑。
“……可我给你的,并不是解药,只要普通的醒神药罢了。”
此话一出,秦阅州嘴角的笑容当即僵住了,身子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
他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暴露出了端倪。
原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中蛊了。
原来这些□□夕相处,是她的有意试探。
说出去的谎言覆水难收,而如果他没有将摧毁宗门的计划进行到底,而是直接去找她,或许她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将往事翻篇,或许事情会是另一种结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真相血淋淋地摊开在面前,避无可避。
白岭烟拿过锁链,往后退开一步,陡然冷笑一声。
“秦阅州,我喜欢你。”
“但现在……”她将锁链高高举起,然后松开五指,“我不要你了。”
哐啷一声,锁链重重地砸在地上,带着心头最后一丝幻念沉沉坠入深渊。
白岭烟没有再看面前的人一眼,她转过身去骑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风雨桥。
秦阅州站在原地,双眼茫然失神,心底好似被撕开了道口子,冷风止不住地往里面钻。他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直至消失在视野尽头,再也寻不见。
苍茫的天空慢慢浮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色,细碎的玉尘洋洋洒洒飘落而下,携来透骨的萧瑟与寒凉。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