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完全的適應。
但她如今已不想去比較這些與前任隊長的差別了。
就宛若百合的高潔,自己也得綻放出全新一般,並且自兒的烏髮尾端最長也不會讓它觸及雙肩這事態,皆是在強烈地提醒自己應該重新開始,蓄勢待發。
如今的她是該準備好要面對新的一切,也深信自己即便不再回頭探究是非對錯也可繼續前行下去。
但那如今已遠遠超越自己眼前一大截的人兒呢?是不是她於這趟路途中真的全然錯過了能與他齊步行走的機會了?
清晨的一道和煦讓雛森從睡意中驚醒。
她睜開眼後原本想立即起身,但卻在意識無法操縱實物後發覺自己的雙腿竟動彈不得──對了,昨日在處理公文時不慎被睡魔擊敗,所以那一整夜的自己都是在辦公桌上度過的。
回顧完昨晚的事蹟後,她瞥了一眼置於桌上的鬧鐘,待雙腿的麻痺感退去了幾分之時,則順勢拾起了同樣置於桌面的髮圈,並在輕使力道撩起髮絲之後驚覺自己雙掌間的柔感怎迅速地撲了空……
她這下恍若才完全清醒似:自己明明早已無法再盤起俐落的髮髻了。
雛森的視線隨後移轉至另旁那十番隊隊長贈予的雕有冬菊圖騰的梳子,若有所思。
「以前哪……」
再度拾起那木製物,而觸著上頭那凹陷的冬菊時,她不禁喃喃自語。
思緒亦隨同她飄蕩至前些日子的邂逅。
---
記得當時的天幕灰得沉甸甸,周遭氣溫也突兀的偏涼,不知這是不是將落雨的前兆。雛森其實已數次提醒過自己別再於綻放後美得耀眼的白百合裡沉浸了,但她今日卻仍是一貫的累犯。這就是一種習慣,每日的必蹲是於出院後所形成,但一切惡習繁衍就僅此是為了凝視偶爾擺出搖曳舉動的花朵罷了。
她無法終結自己不去想念那個人,無法停止責備自己曾經的迷惘傷害了那個等待她的人,也根本無法放棄去突破與那人持續僵持的現況。每當看到這些花兒時就會情不自禁的聯想到他--
迎面而來的跫音打破了她混亂的思緒,她終於從累犯中悔改,醒悟於那人雖一如往常將手環於胸前佇立,而炯炯有神的碧眸則斥責著她那戒不掉的執著……
眼前的人真的是日番谷!
她其實已怯於去推算兩人究竟有多久沒對視過、無對談過……
縱然在她臥於病床上的時候,日番谷的登門探視也僅是將關心濃縮成各式簡潔的一句:好點沒、要喝水嗎、早點休息──而他最常探病的時機也幾乎是當她沉睡之時。
到底這其中有多少隔閡?到底這些疏離都是她盲目建起的,還是全是現存的世界所造就的呢?
日番谷的嘆息使得這靜如止水的空氣產生對流,投射下來的神情好像是在指責她:怎能夠為了欣賞那些離不開土壤的花而折騰自己的雙腿呢?
而此時雛森口中的道歉字眼就是無法突破唇瓣。
「欸……其實短髮也很適合妳,就像兒時那樣。」
「咦?」聞言者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怎麼會與自己所料的詞藻相差甚遠。
他由衷說不出口,自兒縱然愉悅她現今的轉變很接近從前的笨蛋桃子,但卻心疼於她逼迫自己移除信仰的痛楚。
他與那體積極小的梳子奮戰長達三天三夜,但在完成作品的同時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疲勞。他當下也矛盾地深怕當雛森望見自己眼角下的憔悴時恐只會慘遭責備,而選擇繞一道請他人代送。
他覺得他的無怨付出其實不必非使她看見,只要她仍愉悅地存在於他的視線中就別無所求了。
「就像……就像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