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丽娜准备带着蕾哈娜去诊所买一些医用品————专门带上蕾哈娜是因为我们几个都是麻瓜生活白痴,也许善良的护士愿意根据蕾哈娜可怜的脖子施舍他们一些医护用品。
虽然蕾哈娜和我从小就是麻瓜,但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巫师界,所以根本不知道麻瓜医院该怎么走流程。
她们离开后,我收拾收拾行李后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眼睛有些红肿的女孩瘪了瘪嘴。然后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找贝拉。她家离我所住的旅店还有段距离。
其实我没必要去找贝拉,我只需要给她发个短信就能解决。但我仍然这么做了————别误会,并不是我对贝拉的感情只过几天就如此深厚,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出来一下,独自一个人,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宣泄一下心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让她们觉得,我是个脆弱的姑娘。
我很害怕我也不知所措。老实说,在看到沃尔图里之前我脑海中一直对危险、女巫和前世爱情都有种飘渺无虚的感觉。我知道他们存在,但是我和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层厚重的帷幕,对于危险只有一个概念————用麻瓜的通俗比喻来说,就好像你知道车祸很危险很可怕,但你并没有真正面临过,仅仅知道很危险。而在遇见沃尔图里之后,才亲身经历过“车祸”,而那种无助恐慌和痛苦才会随之蔓延。
我弓着腰,把头埋进臂膀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开车司机是一个黑黝黝的印第安男人,他的毛发很旺盛,手臂上甚至都长着长又密的汗毛。在因为常年降雨而持续低温的福克斯小镇,他却只穿着一件黄色背心和褐色短裤。
他不断通过车内后视镜看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送我去精神病医院————我是说这是我猜的,因为此时我表现得就像一个刚逃出医院的神经病。
我拍了拍脸颊,给贝拉发了几条短信说我要离开了。然后看着车窗外还算热闹的街道示意司机停一下,因为这里有一家咖啡厅,如果想要独处,去哪儿是最好的。
“你确定吗,就在这?”男人还在不断地看后视镜,看起来有点奇怪。
“当然。”我点点头,“先生,就在这里。”
男人没有说话,他还在不断地看后视镜,表情变得狰狞又恐惧。我感到奇怪但并不想多管闲事,准备把换好的美金放在他车前座就直接离开————毕竟他看起来就像磕了药一样。
“注意安全,小姐。”那个印第安男人从嗓子眼中挤出这句话,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充血,死死盯着后视镜,鼻孔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微妙的“嗬嗬”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身后————或者是车后面的东西。
“快走开。”那个印第安人见我没有动静,于是粗鲁地说。
“见了鬼。”我不满地嘟囔着,然后合上包就往外走。
*
福克斯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点滴在我的棉外套上变得有些粘腻。我小跑着进了咖啡厅,里面温热的空气让我舒坦得眯了眯眼睛。
空气里都是咖啡醇厚的香甜。咖啡厅里的人很少,空间也不是很大,靠着玻璃墙边摆放着几只软垫高脚椅,挤挤地挨着,让人很难想象该怎么坐上去。白色的墙壁泛着一丝丝陈旧的黄色,店长欲盖弥彰地挂了几副谁也看不懂的抽象画来掩盖,还造了几个挂饰架子放上了一些报刊。
店长是一个带着鸭舌帽年轻的女孩,她撑着头在打瞌睡,金色的发尾垂在她面前的水杯里,点起一圈圈涟漪。
旁边的穿着制服的女生戳了戳鸭舌帽女孩,女孩惊醒,看后不太好意思地冲我咧嘴一笑,我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希望我这个笑容不会吓到她,毕竟我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