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手轻脚地挪开一些碍事儿的凳子,然后坐上了靠着玻璃的那个位置。
我点了杯卡布奇诺,然后开始回想这几天的事情。我听着店里舒缓高雅的古典音乐闭上眼睛————好吧我不知道它是否真的是古典音乐,但总得来说咖啡厅里总不能放摇滚音乐吧?
我一遍遍告诉我自己,这并没有多么糟糕。嘿至少你还活着,还活得很好,你甚至还有时间来喝咖啡浪费你卑微的生命。况且沃尔图里又不一定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最差不就是和凯厄斯生活一辈子吗?也许他会有暴力倾向,生活习惯很差,思维三观和我完全不一样,喜欢大吼大叫不尊重我,但是————见了鬼了,我但是不下去了,我宁愿去见巫师先烈们。
我把头搁在桌子上,右手手心贴在冰冷的玻璃墙上,然后开始为我的未来唱葬歌。但是,往好处想,说不定三个月后他们能放我走呢,对吧?我能完好回来————只是三个月……和你完全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呆满三个月而已,所以……还是去死吧!那可是九十多天。真是见鬼,她们当初为什么不说一个星期或者是两个小时。
我忍不住用额头轻轻磕着桌子,而就此时,头顶上方的玻璃却发出叩叩两声轻响。
我抬起头向外看去。
玻璃外,细细雨珠被风吹散,像一粒小小而晶莹的玻璃弹珠乱飞。凯厄斯就站在外面,他脸色苍白就好像大病初愈,五官漂亮而冰冷,像阳光一样金色的长发妥帖地用发带束起。他披着看着就极为昂贵的黑色毛领大衣,里面是一身裁剪得体的冷灰色西装,脖子上围着一条厚实而配色庄严的暗红色围巾。
凯厄斯的出现让杂乱无序的街道瞬间变成了巴黎秀场,路上的行人都在盯着他,而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没在意————我以为他这样的性子会当街暴起杀人。
但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伸出手,把手心贴在我贴着玻璃的地方上,然后轻轻动了下嘴唇,喊着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