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二十四阁的鸭子是真不错，下次定要带我娘子来。”
“你这不是都打包带回去了吗？”
“那可不一样，回去凉了再热过味道肯定不如堂食。”
元九和小孩不约而同看了一眼那刚从二十四阁出来的男子手里拎着的纸包，少许香油洇透纸，味儿也顺着出来钻进了旁人的鼻子里。
二人不自觉咽了口水，于是想着反正尚谷她们还要一段时间的元九带着小孩头也不回就进了二十四阁，小孩眼里亮起的终于不是泪光了。
“这回可算是放心了吧，我看那小白外公家虽然没别人了，但左邻右舍都是热心肠的，借他几个胆子也未必敢找上门来。”
小白就是刚才那小孩，还好刚才是他们先去救了那女子，不然真的等一个小孩跌跌撞撞跑到外公家求救，那他娘就是真的没了，而且路还不好走，即使是他们俩人，一人拖着一个也走的并不轻松。
“但愿吧。”尚谷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元九从身后掏出一个纸包，是从二十四阁带出来但是没送给小孩外公家的，挑眉晃到尚谷面前，“想尝尝不？”
尚谷伸手扒拉开，“你可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吧，再不回去他们要满大街找人了。还有，你不是和小孩已经吃过了吗？”
元九看了看天，并不在意，“放心吧，我早就知道掌教他们有的是事情做，才没工夫查我们是什么时候回去的。而且说好的给我们放一天假，问题不大。我是吃过了，所以这不是给你带的吗？”
瞥了一眼尚谷的神色，轻微试探着问：“你刚才没事吧。”元九是没见过尚谷像先前那样生气的。
尚谷回过头来也觉得可能确实有点过了。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好久没见到人渣了，气急攻心。”尚谷话题一转，“刚才不是没钱了吗，鸭子怎么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跟着我出门在外，什么时候让你们饿着过。”自吹自擂张口就来，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尚谷确定刚才俩人是没钱了，不然肯定是还要开一局扳回来的，这家伙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偷的还是抢的？”
元九听见这话动作幅度十分大地整理了衣襟，“我没钱，但还有个有钱的爹啊。二十四阁，元家的。”
“你家店什么时候还开到录州来了？”录州偏远，贫瘠得不行，上头的搜刮不了多少脂膏，还浪费人力物力，对其发展就更加不上心了。
因为是在两国交界之处，管的宽松，免受层层剥削，这几年移居过来的不少，不过几乎都是没二两家当的。但只要有人，经济互通多多少少能发展起来点。
如果不是今年新增的课程必须院外实操，他们决没什么机会见见锦州外的人间是这幅样子。
元九故作无奈摆摆手，“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钱太多了吧。”
这种烦恼每月只有一百个铜板的尚谷是体会不到的，因此并不继续追问，只身体十分实诚地伸手拿过了那只鸭子。
略厚的油纸保温作用不错，又或者是贴着元九存着的，过了半个时辰，尚有余温。香气也依旧扑鼻，方圆十米，无人能受得住这诱惑。
两人优哉游哉往客栈走去，录州鱼龙混杂，多数小店都是早早关门少惹是非。
而依旧营业着的，就是烛火可照半边天的，二十四阁就是其中之一。
文锦书院预算十分充足，所住的客栈就在四通八达的城中，过了这几条偏僻孤陋的小巷，便不远了。
秋初昼夜温差极大，两人上午出门时并未穿冗杂的外袍，尚谷常年驭水，对风中夹杂的寒意并没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