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同学不置可否,又仿佛真的在安静地等她检查完,半晌他那双极为出挑又极为冷淡的丹凤眼,才有了一个小小的幅度。
“这次月考进年级前一百,”他的喉结微微一滚,“我就告诉你。”
温邦媛艰难地扯动唇角,但喉中却干涩得发不出音节。
倘若说重生一回已经够颠覆她的认知了,那么此时此刻留存在她脑海中的想法,就简直让她不寒而栗。
“小公子,”太后娘娘的贴身老内监缓缓走近,面带笑意地说道,“葛世医已在慈宁宫候着了。”
纳兰屿可见修长的手指依旧夹着书页,闻声只是半垂着眼皮:“嗯。”
回到温府,温邦媛撑着下巴一个劲地回忆这两日纳兰屿的种种细节,可是除了那一句“温怼怼”,也几乎无法找到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那就是他,回忆到最后,她都快怀疑当时是自己听错了。
或许纳兰屿根本就没开口说话。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前世她躺在医院病床上,就经常看见他的幻觉,看见他沉默地坐在身边,然后一点一点握住自己的体温。
没想出个结果,温邦媛愁得呆毛都翘了起来。
秋竹没见过姑娘这个样子,好笑道:“姑娘,可是课业上有什么难题解不出吗?”
呃嗯……四舍五入也算是了吧,温邦媛扭过脑袋问:“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觉得有一人与她昔日的好友很相似,但又认为他不应当出现在此,你觉着此时该如何分辨?”
秋竹沏茶:“姑娘何不亲自问那位好友?”
温邦媛有些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从床上爬起来挠秋竹痒:“都说了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这晚温邦媛彻夜未眠,坐上马车后脑子里还满是小明同学与纳兰屿,陆锦枝追在后面喊她名字都没听见。
纳兰屿的位子干净整洁,与彭鸣堆满书册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经学博士夹着课本迈进正义堂时,彭鸣才踩风火轮似的从后门窜到了座位上。
彭鸣捂着心脏:“好险,差点就后期了。”
经学博士:“……”
陆锦枝正在桌底下翻花绳,见状问道:“纳兰屿怎的没与你一起来,莫不是他告假了?”
彭鸣摇头:“不是,要哪日瞧见他好好儿来赴课,那才奇怪呢。”
陆锦枝:“那凭什么仇学正不罚他?”
不仅仇学正没罚,昨日最后一堂课他逃课缺勤,左司业碰见了也只是口头教育两下,挠痒都比这痛快。
温邦媛抿唇,微微垂下了眼睫。
彭鸣眼神幽怨:“你猜是为何?”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纳兰屿次次考试都甲等第一!手里的免责帖多得都能当草稿纸了!只要他能稳定成绩,不来上学都可以!
陆锦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经学博士语调很平,又讲得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春秋笔法,极其催眠,温邦媛没顶住开始小鸡啄米,啄到某一刻时下巴滑下去,重重地磕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温邦媛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正义堂学子纷纷回头,就连陆锦枝和彭鸣也不说悄悄话儿了。
经学博士忍无可忍,将醒木一拍:“你们——给我立至廊上!”
沉寂许久的系统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检测到宿主存在积极主动的厌学行为,奖励抽奖机会1次~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挖掘更多道具吧!”
见怪不怪以至于内心毫无波澜了的温邦媛:“…………”
行,这系统又抽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