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主人的金丹应当也是有灵性的。
在距离地面一寸之处，它竟巍然悬浮，仿佛如他主人一般置身高岭，不愿沾染一粒尘埃。
仙帝抬手将它抓在自己手中，暗暗握紧，似乎想要连祈云敛的傲气一同捏碎。
可祈云敛已无暇顾及背后二人如今是什么表情与姿态。
于普通的修行者，金丹是灵力的来源，但祈云敛识海大成，醇厚的内力源自识海，已与自己浑然一体，金丹于他便是调动和这浑厚内力的心脏，如今失去对灵力的掌控，他能感受到识海中波涛汹涌，翻滚的真气凝结成数道，在体内相互交缠，横冲直撞。
从丹田升起的虚无感席卷至全身，带来的是难以强忍的剧痛。
这种痛生根于体内深处，再抽枝生长到皮肤的每一寸，撬开他的骨血，剜刮着他的肉身。
他不由想起敖小小。
那时候自己阻止她化龙，强取她的龙鳞时，她也这般痛吗？
不，龙王说过她的龙鳞片片连心，她应该更难受吧。
这一切或许便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他伤她至深，便要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想至此，祈云敛忽觉心口阵撕裂般的痛。
他有些恍惚，全身发冷，眼眶却犹热，似有血要破涌而出。
通往魔界的大门也肉眼可见地模糊起来，他强撑着步伐向前，只觉脚尖似有千斤之重，最后眼前血红一片——
向来站得笔直的身躯轰然倒地。
*
上仙界。
仙帝从魔界回来时，唇色已十分难看，启命星君想召集其他上仙来为他疗伤，却被仙帝拦下。
“星君且慢。”
“仙帝。”启命星君面露忧色，“这可不是小伤，如今仙尊叛逃，上仙界已损失惨重，您要是再有三长两短，届时魔界来犯，我们如何应对？”
谁知仙帝却丝毫不慌，甚至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胸怀异心之人不留也罢，这上仙界战神之名也该易主了。”
启命星君吃惊问：“近来可是又有什么人飞升了？”
仙帝却摇头，嘴角笑容不减：“非也。”
启命星君正疑惑间，仙帝已传音出去，片刻后长生殿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步履沉稳有力，一听便知法力浑厚，修为甚高。
启命星君抬头朝那处看去，门外骄阳似火，日昼之辉仿佛让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可唯独那道青碧色的身影翠绿明艳。
他讶异道：“……乙落玉君。”
面前的女子穿着容貌与从前一模一样，可散发的气息却截然不同，这股锋利与傲然，让启命星君不得不想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此时的乙落玉君……像极了她。
仙帝缓缓走至乙落玉君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落儿，你需要的东西吾已拿到。”
女子眼中顿时亮起光，她飞速半蹲下去行了仙礼：“谢谢舅舅。”
“这是……”启命星君迟疑道。
仙帝没有说话，而是示意他再看。与此同时乙落玉君仅仅捏紧双拳，周身便爆发出浪潮已般的灵力，似锋利的剑刃般盘桓在长生殿内，给人以庞大的压迫感。
“落儿吸收了凤墟的修为，如今修为已能和云敛仙尊比肩。”
启命星君满脸不可置信，他没想到仙帝竟瞒自己至此，一点风声都未走露。
乙落玉君冷哼了一声接话道：“凤墟擅自去取龙筋却被那龙女重伤，我到那处时她已经命悬一线，这身修为不用也是浪费。”
“只是我们落儿仙根不佳，自己修成的金丹无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