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冷宫挨得近,每日里根本没什么宫人会往这边来,一路上袁妁念都没见到一个人的踪迹。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袁妁念走到了一处大门紧闭的宫殿前。
红色的墙到处是斑驳的裂纹,那宫门也不见了往日鲜艳的色彩,而呈现出一种发乌的痕迹,门口杂草丛生,最高的已快有门的一半高了。
袁妁念小心观察了片刻。
估计这里就是冷宫了。
后宫的人,最不愿去的地方就是冷宫了,这里锁着被贬被废弃的女子,锁住了她们的后半生,也锁住了她们生命里最后的光。
在冷宫自生自灭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基本没有第三种下场。
可对某些人来说,这里会是一个最合格的避难所。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冷宫大家不常来,那就一定是个安全的避难所。
如果裴贵妃真的被都江冕所害,那知晓秘密的娟姑姑会躲在哪里?
袁妁念不禁又瞥了两眼,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她怕身后有人跟踪,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于是仍是装作悠闲的样子,踱步继续前行。
没一会,一个四四方方的鱼池出现在了袁妁念面前。
两边杂草肆意生长,池塘一旁的石子上盖着一层绿油油的苔藓,看出来是许久无人打理的样子。
想必这所谓的鱼池里,也没什么品种鱼,都是些野生的罢了。
袁妁念又观察了片刻,还好没有什么吓人的浮尸。
她索性蹲在一旁,掰着手里的饼,捏成小颗粒状,一块一块扔到鱼池中。
她的动作极慢,手里的饼不太大,总要尽量拖延时间才好。
躲在隐蔽处盯着袁妁念的侍卫死死盯着袁妁念,只要她有破绽,就准备随时上前。
一刻钟过去了。
袁妁念只是机械又缓慢地扔着手里的碎屑饼。
半个时辰过去了。
袁妁念还是机械又缓慢地扔着手里的碎屑饼。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侍卫盯得眼睛都发直了的时候,袁妁念终于扔完了手里的饼,拍了拍手里的碎屑,站起了身。
侍卫喜出望外,终于她要有所行动了!
没想到,袁妁念只是不知从哪里捡起了一截树枝,换了个地方重新坐了下来。
侍卫人都傻了,继续硬着头皮盯梢。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太阳早已爬上了正头顶。
汗一滴一滴顺着侍卫的额头淌了下来。
虽说还没到夏季,这太阳仍是晒得吓人,侍卫顶着大太阳站了没一会,就觉得眼睛有些花了。
袁妁念倒好,在鱼池旁的废弃亭子里坐着,没受一点太阳的影响,反而有清风吹来,甚是惬意。
不时地,袁妁念还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曲子。
那侍卫怕被袁妁念发现,不敢靠得太近,不过袁妁念哼唱的声音倒是不小,一阵一阵传入他的耳中。
本就晒得有些头昏眼花的侍卫,听到袁妁念还有心情唱歌,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更可气的是,他白白在日头下晒了快两个时辰,袁妁念竟真的就是老老实实在那喂鱼,喂完鱼就坐在亭子里哼着歌自娱自乐。
他们还穿着秋冬季用的黄马褂,被太阳这么一烤,身上竟感到无比的燥热,就算偶尔有风吹来,也只是杯水车薪。
侍卫感到一阵烦躁,不耐烦地用手当扇子扇了扇风。
脖子处已经密密地起了一层汗。
他越想越气,总觉得亭子里的女人就像是故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