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太惯着毛文龙了,却将他养出这许多骄纵的毛病来!” “越纵越骄,越骄越纵!朕本以为他立功心切,才传旨教他呼应辽西,没想到反是朕自作多情了!” 魏忠贤见皇帝生了气,连忙一迭声地应道,“信!信!奴婢当然信!” 朱由校骂完这一通,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又道,“你们话里话外的,总说朕太过宠信袁崇焕,但朕给毛文龙的待遇,可比袁崇焕还要优厚得多了!” “袁崇焕是七年内连升九级,而毛文龙呢?他天启元年刚出的海,一年不到,到了天启二年,朕就加封他为平辽总兵官兼指挥佥事了。” “后来四川、贵州爆发奢安之乱,朕委派朱燮元前去平乱,加封其为四川总督兼兵部尚书的时候,怕毛文龙心里不平,还一并给他加了个左都督的衔。” “忠贤呐,朕自小你就陪在朕身边,你的亲侄儿,到现在才不过是个光领俸禄的正二品都督佥事,朕给毛文龙的,却是正一品的实职左都督,朕待他难道还不算好吗?” “戚继光当年为蓟镇总兵官之时,神宗皇帝和张居正也才给他封了个正一品左都督啊!” “奴酋当年是正三品的建州卫指挥使,他爷爷和亲爹为大明尽忠死了,神宗皇帝才给他多加授了个正二品龙虎将军的散阶。” “朕给毛文龙的厚遇,已经超过归附夷臣,与戚少保齐平了,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纵使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也该是戚继光不满意啊,戚继光当年的功绩可比毛文龙大多了罢?” “可那张居正一倒台,戚继光不是照样被调走了?神宗皇帝可没有给戚继光什么机会让他去为张居正的子孙们赎罪罢?” 皇帝的声音在殿中掷下一圈圈的涟漪,仿佛话剧演员在小剧场里对着黑暗里的满座观众席抒发情绪,那状态真是好极了。 他还仿佛像是舞台上的偶像歌手对着底下的狂热粉丝发问,“你们爱不爱我啊”,粉丝们就山呼海啸般地用既定答案回应道,“我们爱你啊”。 魏忠贤就用这种粉丝对偶像喊着“我们爱你啊”的腔调朝着皇帝应和道,“他当然没什么不满意的,顶多心里有点儿气罢了。” 朱由校反问道,“他还生上气了?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呀?他跟朕怄气呀?他还真能耐呀他!不就是一个王化贞吗?朕就纳了闷了,难道朕一日不赦王化贞,他毛文龙就一日不跟后金打仗?” “他要跟朕怄气,也该分个场合、有个时限罢?朕就不信了,他就不怕他这少爷脾气闹过了头,贻误了大事,朕再治他一个失地陷城之罪,让他跟王化贞去诏狱团聚?” “这回是有袁崇焕在前线力挽狂澜,没让他玩火自焚,那要是袁崇焕也跟他一样,两手一摊不管不顾,当真开城投降,把关宁锦防线拱手送给奴酋了呢?” “到时,袁崇焕是死到临头,那他毛文龙难道就能好到哪里去了吗?倘或宁远城丢了,他就不怕朕治他一个‘迁延不进’的罪名?” “他就不怕袁崇焕临死前咬他一口,让朕把他从东江镇撤回来?他以为他这样胡闹下去,朕就能拿他没办法了,他就能一直吃不了亏了?” “辽西走廊要是真丢了,他吃亏的日子可在后头呢!那反过来说,如果他这次能发兵策应,再作出诚心悔过的姿态,那朕或许一时高兴,就……没那么想杀王化贞了。” “王化贞托他的福,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所以朕就是弄不懂这毛文龙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干嘛总是时不时地就用东江镇跟朕闹脾气呢?” 魏忠贤默然片刻,忽地问道,“奴婢斗胆问一句,如果毛文龙此次谨遵圣意,策应辽西,趁着奴酋进攻宁远之时,率军一举荡平了沈阳,皇爷您是否当真会宽释王化贞?” 朱由校撇了下嘴,道,“朕可以让王化贞再走一次三司会审嘛,实在不行,再来一次九卿圆审也不是不可以啊。” “现在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周应秋,不是一直与魏良卿交好吗?听说那周应秋颇善烹饪,因得知魏良卿嗜食煨蹄,于是每当魏良卿到他家里拜访时,则必以煨蹄款待,许多人便因此称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