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矫健,硕大的白玉茶壶握在手中不曾倾洒半分,腰间系着的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喜欢的香囊挂件,而是宝石璎珞。 那样的宝石璎珞一般都是挂在佩剑上的,而卢纹秋随身未带兵刃,也无暗器,应该是从别处取下的。 刚才宁敞问过侍女研嘉,得知卢纹秋曾习过武,身手了得,但再想问师从何人,为何习武,那侍女却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肯透露分毫。 宁敞直觉卢纹秋的深刻遗憾一定和习武有关,但她说不上来。 女子不爱红妆爱武装,这倒是件新鲜事儿。许是受了那些个坊间戏剧话本的荼毒,想做巾帼女英豪,成一代济世女侠。 但真正见到了这位卢二小姐,黛眉浅妆,梨涡盈盈,即使形容憔悴也依稀可以想见曾是一位多么言笑晏晏、灵动烂漫的女子。 举手投足透着书卷气,一看就是受过诗书浸染的,待客有礼,周到备至。 宁敞实在很难将这样一位亭亭玉立的古典佳人和巾帼女将重叠起来,更不觉得她会醉心于武艺,可她确确实实又是有武功底子的,而且造诣不俗,才不致在数日颓丧后形容潦倒、脚步虚浮。 只是卢纹秋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她眼底的倦怠和落魄失魂还是遮掩不住。 江枫已经用读心秘术探过卢纹秋,没有任何收获。 因为摆渡人只能看到他人近期一个月左右的过往,再往前的就看不清楚了。 他乔装成隐士,在卢府附近替人占卜算卦,预知祸福,又花钱雇了几个人演了出得道高人指点迷津,趋吉避凶的好戏,才诓得那迷信风水玄学的老管家祝伯将他迎进府来,替他坐镇宅邸,一改风水,顺便替久不出府的二小姐消灾祈福,开解一番。 摆渡行当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除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在人前暴露异术,扰乱人界秩序,否则必遭反噬,修为大减。 江枫不便用法术将那卢二小姐强行掳走,这才想出利用老管家年迈迷信的弱点,扮作江湖术士混进卢府,再顺理成章地接近卢府二小姐。 一来二去,准备行装、雇人打点,又当着祝伯老翁的面对着宅子做了场鬼画符的法事,念了些神神叨叨的祷告词才哄得老伯从将信将疑到把他奉为神使上宾,许他在府内自由来去。 杨滞倒好,仗着他的组织行事百无禁忌,没摆渡门那么多规矩,硬说是江枫的远房表亲,颇通命理,来助江枫一臂之力。 江枫矢口否认,说自己没这房表亲,杨滞就向祝伯解释,说江枫是因为经常和邪祟打交道,怕沾染不吉祸及家人,才如此坚决要和他断绝关系,说什么也要留下。 祝伯想着多一个人出力总是好的,就没有阻拦。 就这样,杨滞借着江枫已经造好的势,借着高人表亲的名头堂而皇之地也在府里安顿下来。 而且有了亲戚助手这层关系,杨滞便能不引人怀疑地跟着江枫,行使江枫得到的一切便利,江枫想甩也甩不掉。 这不,江枫刚排除了丫鬟是委托人的嫌疑,锁定了目标人物卢府二小姐,刚想和委托人套点近乎,杨滞跟着动静也来了,使得江枫心中无限憋闷。 要是宁敞再晚到片刻,说不定他和杨滞已经开始斗法了。 被杨滞这么盯着,江枫面对着委托人是有口难开。杨滞迟迟没有动作可能是想看江枫和委托人的进展,以观后效,慢慢寻找突破点。 江枫通过意念传输,把自己混进卢府的经过大概和宁敞交代了一下。 毕竟有杨滞在,委托人摆渡意愿也不够坚定,这桩生意没那么好拿下,他还需凭借得道的隐士高人这重身份在卢府扎根下来,和宁敞提前串好说辞也是必要的。 反正杨滞为了进卢府打探,都能厚颜到扮作他的远房表亲,让宁敞搭个顺风车进入卢府倒也省事,到时就说她是家道中落,前来投奔的另一远房表亲。杨滞亲身实践过,这招应该屡试不爽。 宁敞于修习异术上没什么天赋,做不到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学意念传音的心法倒是有些小聪明。 可能是以前在私塾课堂上开小差开习惯了,总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悄无声息地神游、说话不被旁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