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这心中苦闷不已的老父亲将视线转移到了张仲景的身上。 以天子的身份逼迫门外的士卒开门这条路子显然是行不通了,把守在那里的都是刘扬的心腹,刘虞再在此事上耗费力气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正如张仲景所说,只是在摧残自己的生命。 他强压着心头的郁气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是我连累先生了。” 张仲景在池阳医学院内,一天不知可以救治多少个病人,又或者是教导数十个学生,现在却不得不和他一般作为困居在此处的人质,着实是让刘虞大觉对不住他。 无论是刘扬的那等荒唐行径能否成功,张仲景的处境都不安全,简直是被无辜拉下水的。 张仲景却摇了摇头,“陛下不必如此说,医者父母心,就算今日让我上门看诊,面对着危险处境的乃是那位皇子扬本人,我也会选择前来的,更何况是陛下这位仁君。” “仁君?”刘虞苦笑了一声,“如果说我刚被扶持上天子位置的时候还觉得,仁君乃是稳定关中民心的必需存在,那么今日我却得承认,真正的仁君和我这等连朝野上下动向都难以察觉的人绝不是同一种。” “你说我的疾病是心病郁结,这话说的不错,但心病尚且有破而后立的机会,蠹虫入体、啃食枝干,却只有大树崩塌一个结果!” 见张仲景朝着他投来的目光中似有几分不解之色,刘虞叹道:“不懂我此刻在说什么也好,我现在只希望,倘若那玉玺真要被那混账当做诱骗烨舒还朝的信物标志,烨舒千万莫要回来。” 那明明是天下归于安定的唯一希望,却为何会遇上这样一出横空杀出的灾劫!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张仲景问道:“有何种病症是需要到外头抓药的,能闹出越大动静越好的那种?或许 我们还有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机会!” 只要一切还能被阻止在并未发生的状态之中, 这长安城中便还能维系着粉饰太平的样子。 起码……起码还不到乔琰和这大汉朝廷翻脸决裂的地步。 “陛下, ”张仲景直觉刘虞此刻的情绪不对,连忙劝诫道:“您先不必如此悲观,大司马何其聪慧机智,如何会因皇子扬掌握了宫城,篡取了玉玺便被欺骗入套。若您在此时先在身体上出了什么岔子,那才真要不妙了。” 倘若刘虞真因为意图传递消息而出了什么性命之危,那么在世人的眼中,将他逼迫到这等局面的刘扬势必要遭到问责,乔琰这位大司马也要担负起一定的责任,这绝不是张仲景想要看到的结果。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大司马来完成这项破局。 自他从南阳被乔琰请到长安来,又亲眼在长安以北的池阳见到这医学院的兴办和兴盛,在张仲景的心目中,乔琰已是个频频创造奇迹的存在。 若是眼下的困境连她都无法破解,又有谁能为之呢? 毕竟,连数年前还处在地位低下状态的医者,在她的麾下都能得到这样的事业进展! 听到张仲景这个笃定的回复,刘虞面上的颓然之色稍稍缓解了几分,却并未彻底从他的面上消退。 张仲景说的没错,以乔琰的本事,就算刘扬当真是在后头有高人相助,那也应当不能对她造成什么要命的打击。 但他也同样听得出来,张仲景和他思虑的其实并不是同一件事。 刘虞朝着被封死的窗户看去,外头的日光经由了一番阻挡投落在殿中,都被削减了几分温度,徒添了几分惨淡之态。 他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