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伤口周边的血迹。
“以前见过几次郎中替人治伤,便依葫芦画瓢学个样式罢了。”
“阿若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莫允兰含笑赞她,看了一眼五花大绑的男人,“不过,你既说这人危险,那要不要将他交到衙门里去?”
元若妤也看他一眼,回头道:“那是自然——”
“不要报官……”
一道微弱的声音打断元若妤。
裴衍冒着虚汗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坐在了牛棚里,还浑身缠满了麻绳,怒意横生之际却听到她们要将他交到官府,连忙出声阻止。
抬眼见两人都望着自己,裴衍解释道:“在下不是坏人,方才只是怕娘子不肯搭救才会出此下策。”
元若妤闻言竖眉,厉色道:“你说不是便不是?你方才可是实实在在将匕首抵在我脖子上!还能有假?”
裴衍不动声色扫了扫院中陈设,是个清贫草屋,开口道:“娘子,方才所为实非在下所愿。若娘子能高抬贵手,在下愿出重金报答二位娘子的救命之恩,往后若是有还恩的机会,也必当万死不辞。”
元若妤上下打量他的着装,一双乌皮靴泡了水却成色犹佳,显然是用了特殊工艺,身上是靛蓝软缎交领襕袍,领口袖边都绣有银丝云纹,锦衣华贵,她方才剪开时心里还隐隐作痛。
看他这一身的确价值不菲,可怕如此惧怕官府,其中定有古怪。
元若妤拿起他遗落的匕首,在手中抛了抛后用尖刃对准他道:“你要能说出个中隐情,我还能考虑考虑,可若是闭口不谈,那我现在就去衙门叫人。”
裴衍凝眉,心道这女子真是难缠。
可现下受制于人,只好张口就来:“不瞒二位娘子,我本是上京的一个小商户,可不慎得罪了一位世家郎君,他便找了人要害我的项上人头,我一路避祸来此,还是被逼得落崖坠江,我担心这里的官府已经得了贵人指示,娘子一旦将我送去便是要了我的命啊。”
元若妤双眉微蹙,毫不遮掩她的疑心。
莫允兰却顿生恻隐之心,义愤填膺道:“没想到竟有这种事情,就是圣上也不可随意杀人。这是哪家的权贵,竟敢罔顾律法,草菅人命,实在可恨。”
莫允兰又转眼向元若妤,悄悄问道:“阿若,要不就别去报官了?”
元若妤眼珠子滴溜一转,摩挲着刀柄上的宝石,“不报官也行,但你要将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尤其是过所,都交由我们保管。”
“过所?”
莫允兰将她拉到一边,放低声音,“阿若,他既然坠入江中了,尚且不说过所是否遗落,即便是还在身上怕也没剩几个字了。”
元若妤知她顾虑,故解释道:“没几个字也得看看,他既说自己是商人,若是连过所都拿不出来,便证明此人满嘴谎话,断然留不得。”
莫允兰了然点头,觉得确实如此。
二人转过身来,元若妤走到他面前蹲下,凑到他面前。
“如何?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