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须眉啊……”众人也道:“不愧是书院里有名的才女,久仰久仰……”
一番相互认识后,随侍的小厮们已经铺席摆酒,容在场众人面朝山崖方向,看似随性而零乱、实则保持扇形坐下。而扇形的扇骨交汇处,便是纪师兄背对着悬崖而坐,面前焚了香,便捧了琴在膝头弹奏起来。应着琴曲,站在纪师兄身边的韩师兄先吟唱出了声,接着更多的人都站起来唱出了声,是屈子的《天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适时一阵山风涤荡而过,琴声铮鸣,似乎踏风乘雾而来;四周绿野中鸟群惊散,弟子们也不禁为之一振。一时之间,上山这一路来积攒了满腔的雨后日出时暖烘烘的泥腥闷气,还有身上沾染的雨露和溽热,都被这山风、这清乐给一扫而光了。
这一曲弹完,大家一片颂声后,都和身边的人把酒攀谈起来。
同时小厮们开始倒酒。韩师兄也引我在一旁坐下了,一面道:“今日这酒是尾巷的桃花鲜酿,名叫桃花笑。老规矩,就以这桃花酒为题,不能离了桃花二字,一人一首诗以此开宴……”
这时我方知这听风宴原来是酒宴。自己又不愿喝酒,正犹豫,韩湫转过头来:“小玉师妹,喝酒没问题吧?”
我:“我不喝酒。能直接续诗吗?”
人丛中便道:“师妹说笑话呢!我们作的就是酒诗,你不喝酒,不知味,能做出什么诗来啊?”另一人则道:“玉错师妹毕竟是女子,我看我们就不要强求于人了吧!”
反对的人继续道:“可我们听风宴就是酒谈的雅宴啊,不能喝酒算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女子就要特别对待吗?”“是啊,我们芳华社历来一视同仁,怎么要单单为了他开特例啊?”“不能喝酒就别来嘛,又没有人强求……”
听众人这般争论着,我压下心头的难堪行了个礼:“实在是事先不知这是酒宴,所以糊里糊涂就来了。其实我也不愿坏了芳华社的规矩,搅扰诸位雅兴。接下来就恕我不能继续奉陪了。”刚说完,纪师兄就投过来一个制止的眼神,道:“大家安静,先听我一言,师妹的文采大家有目共睹,我们芳华社虽然一直是饮酒论诗,但重点在诗,而非酒。大家可别本末倒置了。”韩湫也道:“正是,对我们来说酒不过是发散诗情的助力,并非这听风宴的目的,只好能做出诗文来,喝不喝酒都有资格进入芳华社。”
因为纪韩二人的安抚,众人安静下来,无话了。只一个人小声道:“要是肚子里有墨水还行,可要还是无耻地踩着别人现成的诗作收揽名声,我可不认。”
纪无繁饮了酒,先作了一首短小精悍的小诗暖场。而后便将这二十个字写下来,团成二十个纸团。一行人抓了阄,各自作了诗,就按照这首小诗的排列开始当众诵读。
每诵读一首诗,大家都会当场点评一番。许是怕我难以融入,韩湫每每都会点我发言。虽然这些诗做得又好又坏,但整体气氛非常融洽,大家对诗作的浓厚兴趣和公正点评已经超越了个人恩怨一般,让人能放心地投入其中。
很快就轮到了我。因为不知道要自带文具,我只好借用旁边韩师兄的笔墨。还没开口,一个师兄便笑着打趣道:“这桃花酿可是好东西啊,玉错师妹又何必故作矜持呢?都说只要喝了酒,文人诗客的豪气天宽地阔也装不下,肚子里的酒就成了胸中的墨,山间的风,就成了手里的笔,师妹怕是感受不到这种奇妙的体验了。”
另一个师兄笑道:“哈哈哈,苟生这是醉了,不然说不出这么有文采的话。”剩下的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被打趣醉了的苟生趁势继续道:“所以啊,千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