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周围大臣也很是惊讶。连证人言词都不先听一听,直接叫被告前来对质……
这态度至少表明,陛下压下罪名不谈,都愿意先听听清榭与宋府的说法。
知道七皇子在陛下跟前有面子,却不知道宋珩也这么得脸!
三皇子怕是脸色不太好看咯。大臣偷偷觑一眼,只见祁钰脸上……是高深莫测的笑容?
郝全使了个眼色,门口太监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祁钰直接叫住。
只见他满脸为难,语带犹疑:“清榭中怕是寻不到人了…… 宋珩下午匆匆告假回府,待会应是与宋大人一同来了。至于七弟,准了宋珩的假后便不知去了何处,只听他说要放肆找点乐子……”
!
在场之人,谁还听不懂这弦外之音。
这是自觉败露,逃遁归家对口供去了?
大臣们对视一眼:要如此说,这桩告发还真有门儿!
祁帝显然也没料到,眉头又蹙紧几分:“去传!”
门口太监慌了神:去……去哪传?
郝全白了一眼,厉声呵斥:“糊涂东西,自然是先去清榭传旨!”
在于不在,总要看个究竟。
郝全是摸得清祁帝的心思的,这也正好合了祁钰的意。
等会听到宫人当面禀报清榭空无一人,可比此刻从自己嘴里听到更震怒!
这一怒,只怕罪名已敲定了四五分。
祁钰不着痕迹与郝全对了下眼神,轻忽飘开,各自带着笃定的微笑。
等候的时间里,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何晟跪在正中,祁帝丝毫没有让起来的意思。
何苍柏看着始终低头不肯与自己对视的儿子,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个大洞。那一刻,什么家族清名,什么官运前途,似乎都填补不了。
此事发展到此,远超自己所能相帮的范围,他唯有期盼:这是场准备万全的必胜之仗。
不多时,便有人回来禀报。
“陛下,清榭中未见七殿下与宋公子。下人们说,自早上离了宫苑去上课,便再未见过二人。”
祁帝搭在椅子上的手指逐渐收紧,抠得指尖泛白,手臂上青筋隐约而起。
“去把七皇子找来。”祁帝沉默半刻,挤出话来,“让清榭的人,全去找!”
一句“七皇子”显然是动了气。
内廷不得不加大人手,门外值守的太监慌着跑开找人。
宫人们得了消息,慌张乱作一团,却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这祖宗!
殿内,祁钰不急不忙劝慰着祁帝:“父皇莫动气。想来七弟也不知宋家人背地做出这等荒悖的腌臢事,枉七弟与那宋珩交好至此,竟被蒙骗这么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这次莫说几位御史,就是在场宫人也跟着心跳加快——三皇子这是一点余地不留,恨不得当场捶死啊!
这套正话反说,进一步是七皇子藐视圣上、故意包庇,退一步是识人不清、御下不严。横竖人还没露面,一口锅是甩不开了。
“工部尚书到——”
门外一声唱报,再次把众人目光聚集起来。
宋修远进来端正行礼,仿佛看不见众人复杂怪异的神色。
?
空着手来啊,宋珩呢?
宋修远更是迷惑不解:“犬子侍读七殿下左右,许久未曾归家了啊。”
怎么还找我要人呢?
这下就连祁钰也有些意外:“宋大人,此刻就不必再装了吧。那么大个人,你是能把他藏到什么时候?躲着人就能躲掉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