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嘲讽的笑。 “竟然是这样的吗。”低沉中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在夜空中缓缓逸出。伴着几分似有若无的自嘲之意。 孔夏叶挪了挪屁股,把身边让出一人的位置给谢定霜。 他看起来现在并不像回钟粹宫的样子。 谢定霜看她一眼,抬步走到她身边曲着腿坐下,倒也没有嫌弃地上脏污。 “我本以为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幽幽在夜空中响起。 半空中夜月朦胧,偌大的紫禁城恍然间被云雾笼罩,一时分不清是真正的云雾还是幻境之故。自进入幻境至现在,已经是从上一个午夜到了这一个夜晚。 如果人皇所言属实的话,幻境只会在满月之时出现,那对应的幻境时间也只会是满月之日的午夜至次日午夜。 那孔夏叶在这个时间能做的事便不多了。 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谢定霜的神魂送回到钟粹宫中他的身体上,不然他的神魂便要跟随孔夏叶一起穿梭于各个时空的幻境之中。 但此时的孔夏叶没有打断谢定霜的话。 一如皇后的婢女所传的话中所言,若是谢定霜想走,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将他带离这里。至少能够让他免受汲灵阵生生吸取生命力的痛苦,也不必每日明知在用剧毒的器皿也要装作不知。 至少……让这位明明是“天之骄子”却背着“邪祟”骂名的人,可以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我曾经以为,是母亲想要杀了我。”谢定霜的声音响起,孔夏叶亦是微微一怔。 竟然是这样。 曾经是人皇对谢定霜说大阵是聚灵阵用于滋养身体,是人皇对谢定霜说他身上的禁制是需要皇后的血液所下,是人皇对谢定霜说是皇后要杀他,而这位“威武”的父亲,无论是在臣子,宗室,百姓,又甚至是后宫的皇后面前,都是“力保”他活着的那个人。 若非今日孔夏叶来到这个幻境之中,将谢定霜的神魂带到长生殿上,或许谢定霜到死也不会知道,那个以全部性命保住他的人到底是谁。 长生殿中一男一女的争吵犹在耳边萦绕。 “那邪祟你要杀便杀,问我做甚,陛下位高权重,便是问了我,我的意见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影响?”是一道虚弱的女声。 “你到底是他的母亲,十月怀胎将他生下,他的事还是你出面最好。”身着皇袍的男子声音低沉威严,言语中并无疲态,倒是有几分期待。 “所以呢,你以小女儿的命威胁我让我取了血,说是给他下聚灵阵维持他的身子,却布下吸取生机的汲灵阵,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父亲的爱吗?我十月怀胎将他生下,他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君主心中只能有天下,不能有儿女情长,也不能有……儿女。”男子的声音中似乎有几分悲怆和凄然,遥遥望着窗外天边的一轮圆月。 “你没有儿女,我是有的。你以为随便找个南洋术士,便能要了我霜儿的命?你做梦!”女子歇斯底里地将桌上的茶盏一扫而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不可理喻!你若是不愿出面,那边这辈子都在长春宫待着吧。你那邪祟儿子,朕自会与国师商议。”说罢,皇袍男子拂袖而去。 孔夏叶与谢定霜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盯着长生殿中的女子。那女子虚弱地挥了挥手,使婢子将打翻在地的茶盏收了起来,而后自己坐在床榻之上声声咳嗽,直到咳出血来。 “娘娘,陛下在太子面前那样说你,你也不去钟粹宫与太子解释,还要自己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