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套?” 陈氏从怀里掏出账本,伏身呈上:“往年差不多就是二月间选布料,三月间量身裁衣,老爷太太做八套,爷们儿奶奶,还有姑娘们做四套,”刘永财家的迟疑着说道:“还有三爷…做六套。” 雯金听后眉心皱紧,心中一悸,随即又笑:“我就不看账本了,陈姐姐你我还信不过吗?还照往常的日子通知布庄的人来,至于做几套,我要再斟酌。” 送走陈氏,雯金起身走出花厅,欲要回后头的正房。又见余泽徇领着长醉急火火地走进来,长醉手上捧着厚厚一摞账本。 雯金停住步子,等余泽徇上来,二人并肩向屋后走。 “怎么样了。”雯金侧仰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细长的眼里有隐隐的忧虑,压下浓眉,尖瘦的脸团在一起。他长相本就稚嫩,现在的情状更像是一个委屈而乖巧的孩子,雯金喜欢看他这副模样,总觉得这样的他,才是可以任她逗弄摆布的“弟弟”。 烦躁了一个早上的心,莫名就被安抚了。 余泽徇摇摇头,急躁地将袖子一甩,背到身后:“我也看不出门道,总觉着不对,还需姐姐来看看。” 账册被雯金翻得“哗啦哗啦”响。次间只有夫妻二人,静谧无声,捻动纸稿的声音更显得突兀响亮。无论是这声音,还是雯金沉下的面色,都可看出这账有多糟心。 雯金合拢五指,“啪”一下拍在厚厚堆叠的纸上。她脸色苍白,两颊的腮帮咬得紧紧的,目光恨得能喷出火星子,也不收敛脾性,语气难免有些冲:“不说别的,就拿着前门楼子前的米铺来说,上月过年,居然只有四百两的进项?我家前门楼子那儿的首饰店,上月是六百两的进项。虽说是两种铺子,成本利润不一,进项总该差不多。” 她平铺的掌又骤然攥紧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现,闷声一响,扣于炕桌,强迫自己稳定心绪,清明头脑,分析道:“米铺的进项去年三四月还是五百六十两,怎么七月间米价稍涨了几钱,买的人就少了那么多。要知道,米是家家户户都要吃的,米价对生意好坏的影响并不大。” 余泽徇不通俗事,但经雯金这么一点拨,很快就反应过来,缓缓地点头。 去年六七月,正是锦昕嫁进府的日子。 思至此,雯金猛然抬头,和余泽徇对上了眼,余泽徇眼中一瞬间也亮了,目光如电。很明显他也想到这点。 雯金站起身,拿起桌上账簿,提脚向外走去:“我去大嫂子房里一趟。”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若是方锦昕沉不住气,说不定诈一诈也就被诈出来了。 但雯金太过低估方锦昕了,方锦昕闻之,依旧气定神闲地品着茶。看了眼桌面上的账本,继而盈盈的眸光流转停落在雯金的侧脸上:“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大嫂子无需同我做戏,看在往日情分。只要嫂子把这亏空填上,我不会捅到娘跟前去的。”雯金两眼直望门外,故作悠然地出声道。 锦昕扑扇着两只眼,眼里透出满满的困惑不解:“这是公中的亏空,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哪怕捅到娘跟前去,也万没有我填补亏空的道理。”她一番话罢,能察觉到那双闪着剔亮寒光的眼冷冷地扫将过来,可现时她心中有了底气,也毫不留情地偏头对视回去。 “亏空成这样,嫂子先前就没有半点察觉?”雯金见她不肯松口,另辟蹊径来套话。 “我知道亏空,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些庄子铺子的事儿也轮不上我来管。”锦昕两叶细眉叠蹙成一个小疙瘩,哀怨地和雯金抱怨:“我常担心娘怪我开支过度,才有这些亏空,殊不知,我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