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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时(3 / 5)

寂的走廊上蜿蜒出一道小河流,人们站在她的河流中却又一无所知。她仍然沉默的站在我身后,表演的是前来一同吊唁的家属。

我拉着姥姥枯瘦的手,衰老的皮肤手感好像失去生机的树皮,也被这片河流一同打湿,成为一块潮湿的苔藓。

我凑近她的耳朵,出奇的冷静,雾一样茫然惑人的夜晚中,那个药瓶又回到了我的手里,我好像要像往常一样,作为一个贴心小棉袄细细安慰几句——

我听到我轻声说:“姥姥,甘沅晴说你以前偷人,姥爷在外面也偷人,是真的吗?”

水盈而沸,月满而亏。

彭的一声,水瓮和月亮炸了,阴影中的人们惊呼抬头,疑是烟花。

我肩膀上轻轻地落下一只手,潮湿的水汽一瞬间浸湿了我的衣袖。我松开姥姥的手,在她罕见的惊怒中起身。我佯装不知所措,我说,我知道她是胡说的,我只是想问问。

刀可以杀人吗?

语言可以杀人吗?

“她俩吵架给你打什么电话啊,她给你打电话你还真老老实实听她骂你,你不会回嘴你还不会挂电话吗?”

“唉,”姥姥包容而无奈的笑笑,“我么,也就这个性子啦。”

“性子也可以改啊。”我愤愤的捏着手里的橘子皮,橙黄的汁液染了我的手指:“那他俩一吵架她就打电话骂你,还一打就这么多年,你也不生气吗?”

“生气也没用啊,我生气了,他俩吵的更厉害了怎么办啊。”

我攥着不可见光之物潮湿冰冷的手站在角落,人群像是揉烂的布朗尼一样再度在摇晃的镜头中混乱起来。啪的一声脆响,乐锦庆脸偏向一边,难以置信的喊了声“妈”。

六年级暑假长的离谱,甘沅晴回H市娘家避暑,提出要带我回去见见那边的亲戚。

临行前我没忍住哭了两次,跟姥姥说我不想去,那边的人我都不认识,也不想见面,姥姥姥爷却没提什么反对之声,觉得早晚要认识,这一步跑不了。

我拉着行李箱赶鸭子上架的抵达了H市,漫长的旅途让我养成了不管一天在车上多久,只要沾到车座我就能立马入睡的神奇技能。

我想不明白小升初暑假明明没有作业,为什么甘沅晴还非要给我买这么多卷子。但她拍板决定的事情不容置喙,于是舟车劳顿中我还要每日一刷海淀神龙和黄冈密卷,并且要交给她批阅,真是苦不堪言。

途经B市甘沅晴决定带着我们先去妹妹那住几天,她妹妹带着儿子来接我们,因为人太多打车时分成两辆,我和素未谋面的表哥坐在后面那辆车。我沾座即睡,抵达目的地后昏昏沉沉的被领着走,到了住处甘沅晴才发现少了三个行李箱,我恍然想起来我下车后直接两袖清风的走了。

丢了甘沅晴两个箱子和我的那一箱子卷子。

甘沅晴大为光火,打了B市三家出租车公司的电话挂失。我有点激动,觉得也算因祸得福,却被甘沅晴一眼看穿,当即带我出门去买了几套,并且冷酷下令以后语文卷子的作文也要写。

我的无卷之假夭折,而甘沅晴甚至觉得我是故意把箱子丢了的。

我知道了乐锦庆和甘沅晴都是很有些金银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格外吝啬。我尚且没到虚荣的年纪,不和其他人攀比,但始终想不通乐雅有的我为什么大多也没有。我没有手机,也不被允许上网,若干年后再度回想只觉得甘沅晴当时带着我跟拘着一只雀无甚区别,带给亲戚认识自然是借口,旁的又想不出别的缘由,大概她只是想看我不痛快,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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