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好吗?!啊?我对你们不好吗?!你天天往乐锦诗家跑,你去问她!让她养你,她愿意吗?!我告诉你,我早就问过她了,她要是愿意,你还至于在这跟我俩熬着吗?!” 泣声咒骂转为大笑,喃喃着你以为她们是什么好东西吗,我抬手按了按心口,她的声音像是一柄长钉深深地锲进了我的头颅,扯起一阵尖锐而不容忽视的痛。 我转头回了房间,将混乱丢在身后,像是逃跑。转身的一刹那女鬼倏然去向甘沅晴的方向,与我错肩。 我咬了咬牙,没去拽住她。 小学好就好在比幼儿园多一天周末假,现在的我却因为多的一天假产生了无数烦恼。家里太乱,每天最期待的时间成为了上学。与之相对的,下午放学前三个小时我就开始焦虑,几乎是盯着表倒数,像是亲眼目击凌迟到来的死刑犯。 乐锦庆今天没来接我放学。 我在路边从四点半等到六点,不息川流由稠转淡,我蹲在绿化的樱花树下捡落花,一边数着过去的车。 五十辆内他不来我就决定自杀。 五十辆变成一百辆,一直数到五百,暮色四合,阴阳两界的虚影重合渐多,跟了我好几天的女鬼又现了形,沉默的跟在我身边。乐锦庆没有来,我去街边的文具店买了一把新的美术刀。 我轻轻哼着歌走马路牙子,跟身旁簇拥的鬼影比赛,谁掉下来就算死了。 我的影子突然追到我身前拉的很长,车灯制造出一片虚假的温暖橘色光影,喇叭响了两声,我在马路牙子上站稳,眯眼看清了熟悉的车牌号。 “她本来想把你送人的。” “下家都找好了。” “你出生第二天……他们就走了。” “你舅舅职称可比我高多啦。” “甘沅晴和你舅舅在部队的时候,每次吵架都打电话回来骂我,我也不说话,她骂够了就挂电话。” “每个月我都给你姥姥姥爷打钱。” “你姥姥当年当破鞋,你姥爷也在外面乱搞。” “你去问乐锦诗,她才不愿意养你这个累赘呢!” “你这样的冷心冷肺的白眼狼,谁家要谁倒霉!” 乐锦诗钻出驾驶室,匆匆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拉住了我的手:“甘饴。” 我将美工刀往袖子深处推了推,叫她:“妈。” “你妹妹死了。” 我缓缓的眨了眨眼睛,情不自禁露出一点笑容:“哦。” 乐锦诗凝重的脸碎裂出一点愕然的罅隙,握住我的手微微一松,我翻过手心,将她冰冷的指尖好好握住,安慰般拍了拍,“我今晚可以回家住吗?” 她别开了脸,没说话。 我讨厌医院。 姥姥说,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隔三差五就要跑医院。我对夜晚的记忆也大多停留在医院走廊或者病房,夹杂着痛苦的病气四面侵袭,来往匆匆全都愁容满面遍布焦急。 我没有进病房。 后面的事情像是故障机器播放的卡帧的老电影,我见到了姥姥姥爷,乐雅也从学校回来了,大家凝重而悲痛,人群像水滴一样从病房中延伸出门口,洒到长椅上疲惫的坐着。 甘沅晴嘶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混合着走廊来往病人的闷咳和点滴瓶碰撞的轻响,成为了唯一的背影音。 女鬼身上落下的水更多了,她周身酝酿着一场局部大雨,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