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别过脸去,这人的笑容看得她实在不舒服,平心而论,他的确生得极好,眉眼浓丽却不显阴柔,可秦昭只觉得他笑时眼中不见半分真情,只有无尽的算计。 想到自己本意并非桃灼,她缓缓松开手起身,语气有些不愉:“我不用你服侍,也不想尽兴,你走吧。” 桃灼却忽然坐起来,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姑娘,我服侍你,你不愿意么?” 秦昭身子一颤,脑海中又像方才一样有惊涛巨浪扑面而来,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她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而桃灼却对她变化视若不见,径直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起来。 秦昭闭眼再睁,脑海中的清明恢复了三两分,她立时从地上起身,用手掌对着桃灼,定神道:“不必。” 桃灼却步步向她逼近,精致的眉眼弯弯,苍白的唇色竟露出一两分浓艳出来。 秦昭忽然觉得四周都变得像水波一样晃荡起来,她似乎觉得,这桃灼也没有方才那样讨厌了。 “秦姑娘,你愿意的是吧?” 这一瞬,秦昭脑海中的清明尽数被浪涛吞噬,她呵呵傻笑两声,点头如捣蒜:“公子所提的,尽是我愿……” 言罢她飞扑过去,一头撞进桃灼怀中,力道之大,一双不安分的手正锤在桃灼腰侧的伤口上,她本人却浑然不觉,只抬头看着桃灼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 真糟心,这人皱着眉头竟也这么好看。 秦昭被自己心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也不过一瞬,她又变得晕乎乎起来。 * “桃灼公子特来请嬷嬷,他说秦姑娘要为他赎身。”一个小厮抱拳而立。 此话却让正在陪客的春满楼鸨母月娘吃了一大惊,她从客人腿上跳下来,掰着手指算了半晌,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瞬时绽开笑颜。 “哎呦!我这就来!”言罢她好言安抚了恩客,取出桃灼的身契,坐上轿辇欢欢喜喜去了。 她同小厮立在门外,扣了两下以后,桃灼缓缓打开了房门,他面色还是苍白,衣裳凌乱,衣襟大敞。 月娘一只眉毛跳起来,拉着嘴皮用帕子点他头:“你小子可真是好福分。” 桃灼喉头动了动:“嬷嬷请。”言罢他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就在此时,秦昭不知从哪里出现,她手执一只毛笔,直愣愣地向桃灼冲来,笑眯眯道:“契约在哪里,我来签字画押!” 鸨母见这人年纪尚轻,举止轻浮,连忙细细打量起她的衣裳来,上好的江南绸缎,暗纹闪闪,非富即贵啊。 再去看她的首饰,数量不多,却件件不是凡品,鸨母连忙让身后的小厮拿来契约,笔墨,朱砂,一字摆开在桌案上。 鸨母还是不放心:“姑娘,你当真愿意给桃灼公子赎身?” 她嘿嘿笑着点头:“愿意!我真心愿意!” 鸨母被她这样大的反应吓了吓,又立即回过神来:“桃灼可是我们楼里的头牌,他的赎身价,可不便宜。”她好言提醒,生怕秦昭拿不出这么多钱,白白浪费了她的时间。 “那是多少,嬷嬷开个价吧。”秦昭神色坚定,似乎早做好了打算。 “拢共一千两白金。” 秦昭一惊,立时拍案起身,用毛笔指着鸨母的鼻子:“这么贵?便宜些吧。” 鸨母哪里见过给人家赎身还要讨价还价的人,今日真是开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