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脸上浮现出不耐烦来:“我瞧姑娘也不是真心,也罢,我们桃灼还是有很多人争着要的。” 言罢鸨母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桃灼看得极不舒坦,可再仔细看,他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桃灼望向秦昭:“秦姑娘,你方才不是说愿意为我赎身的吗?” 秦昭眼睛一亮,点着头:“愿意!愿意!” “那这一千两金,你愿意出吗?” 秦昭只觉得桃灼的笑里似乎有蜜一样,她先是愣了愣,又立时点头道:“出!我出!不就是一千两金嘛!” 鸨母闻言立时将各式文书拿来,秦昭循着他们的指导一一签字画押,整个人像是踩在高空中的云彩里一样,一会儿落在凉凉的风里,一会儿又踩在软绵绵的棉花里。 桃灼以两人还要尽兴为由先将鸨母劝了回去,约定明日再付赎金。 秦昭晕乎乎地点头,已记不清鸨母的模样和声音,只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生病的时候,夜里有些无穷无尽的精力,她追着桃灼在屋里跑,扯开他的衣襟,不由分说地在那片晃人眼睛的白上画了一只大大的王八。 天光破晓时,她如梦初醒地从榻上坐起来,却被身侧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男子吓了一跳。 她揉着脑袋,细细回想着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她先是喝酒吃饭,然后打了桃灼一顿,然后,然后…… 桃灼就在此时悠悠醒转,他目光如水地望着秦昭,望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腿动得比脑子快,双脚一踹,桃灼便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秦姑娘果真无情,昨夜春风一度,还与我说情话,今日便翻脸不认人了。” 秦昭捂着脸:“你出去,我先静静。” 桃灼低头一笑,果真乖乖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彼时秦昭正收拾好行李,抱着匣子打算离开,却被几个壮汉并一个脂粉浓艳的女人堵在门口。 “秦姑娘,您要走啊?” 秦昭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哐哐甩出几张契书来,秦昭眉头紧锁接过来细细看着,竟无一不是她的手笔。 她一惊,似乎记不清自己还签过这种契书了。 “我,我不曾签过……”她的辩解苍白而无力,眼看着面前的几个壮汉在她面前围成一个圆,面色凶狠地拍着手里的木棍。 “你今日要是不拿出一千金,休怪我不客气!”她一挥手,几个壮汉又凑得更近,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她摆摆手:“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你若将钱拿出来,我们自然好好说。” 秦昭咬咬牙,脑海里蓦然出现那桃灼笑意盈盈的眼睛,胸中顿时燃起怒火。 如此,只能打出去了。 * 一炷香后。 秦昭终于大步跨出惊宝阁的门,她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从没觉得外头的空气如此清甜,她贪婪地狠吸三四口,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 此刻的她,内心无言,她昨日打擂耗尽了力气,才至于今早被这群人殴得不得不求饶,散尽身上的钱财。 “不够!” 她无可奈何地将镯子取出来揣进怀里,将那个描金画彩的匣子推过去。 “还是不够!”鸨母凶神恶煞,壮汉鼻孔出粗气。 她咬咬牙,将外袍脱了甩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