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 利威尔没说话。半晌,他嘲讽了一句:“你这话比厕所墙上的鼻屎还没意义。”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伸手拍了拍利威尔的肩膀,“娃娃脸,谢谢你啊。” “行了。”利威尔说,“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和他动手?” “啊,这个嘛,”我思索着,对他解释,“我们以前就认识,只不过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他现在改头换面,我一下子认出来,就气不过。” 这理由实在牵强,前后逻辑不通。利威尔的眉毛立马拧起来,他冷哼一声对我说道:“你看我像个弱智吗?” “不像不像。”我打着哈哈,“不过这事已经结束了,你也没必要追究了。” 利威尔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他瞪着我,脸色很不好看,咬牙切齿地问道:“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避开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把格里沙拖出去的事情。我本来想告诉他,这是因为我的有一点私人矛盾要解决,不想外人知道,但是利威尔的下一句话就紧跟着来了。“是因为我会拖你后腿?” 我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利威尔。 现在是下午,太阳已经开始倾斜了。利威尔恰好是背光站着,他脸上的表情我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他绀青色的眼睛在阳光中暗暗的。他凝视着我,眼中的神情我难以形容,那就好像狱中的囚犯隔着铁窗看空地上的白鸽,双腿残疾的人在轮椅上眺望异端世界。 行人从我身边走过,身上的香水味有点刺激。我笑起来,对利威尔说:“哪能啊,一个五体不勤的医生,你还能拖我后腿?” 利威尔没有说话。他长久地看着我,我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有一个瞬间,我觉得他的神情是如此痛苦,这种痛苦甚至赛过我们的任何一次争吵。 可是这痛苦就好像水下的游鱼,稍纵即逝,潜入了睡莲下面。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幻觉。 “不过,药的事情没有吹。”我岔开话题,“关于这个,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利威尔跟上来跟我持平,他声音很冷淡:“你赶紧说。” “行吧。格里沙没有药,疟疾在这一带已经绝迹很久,上一次肆虐时他就用光了存货。”我耸耸肩,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他知道哪里能采到这种草药。” 我的这话不作假。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就大概猜到,这位医生手中的特效药恐怕就是奎宁,也叫金鸡纳霜,俗称耶稣会树皮。在我询问格里沙后发现果然如此,不过可惜他现在手头没有,还得麻烦我自己跑一趟。 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卷,打开后,里面是一幅简单的手绘图,画的是一种植物。这是格里沙临走时给我随手画的图,让我按照这个来找奎宁。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草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玛利亚的郊外。他当年就是在那里发现的草药。”我说。 我们敲定了明天的行程。终于解决了问题,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因此松快些。在晚上,我们用车夫为我们准备的通关文书开了两件房,就这么歇息下了。 我坐在旅馆客房的床边,低头看着那把风笛。我没有吹响它,只是放在手里来回摩挲。 我想起了利贺田。 我们曾一起窝在她的小出租房里看电影。那天我们看了《勇敢的心》,她买来啤酒,我们一边喝一边看。电视机前的小方桌上横七竖八堆满了酒瓶,在威廉.华莱士高呼“freedo的声音中,利贺田喝干了最后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