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俩人争执时,傅蛰围着粮仓看了一圈,拦住要冲进火场的褚朔,“里面的楼梯烧塌了,粮食麻袋尽数着火,门口还被人浇了桐油,进去了也是送死。” 褚朔挠挠头:“那咋办,我小姨子和老丈人还在里面呢!” 傅蛰瞥了他一眼,八字儿还没一撇呢,老丈人都叫上了,这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他指着角落里的通风口:“这粮仓有六个通风口,这里还没有被火波及到,从此处进去最为安全。” 褚朔点了十二名士兵,打算强硬破开六个通风口,谁知粮仓的通风口是用千年的实木铸成的,里面的门栓是实心的铁棍,一时间不好撞开。 火势越来越猛,褚朔一把拉开士兵,他用力踹着通风口的实木门,门震得颤颤巍巍,但就是牢不可破。 傅蛰抽出随身的宝剑,撬开另一个门缝,把铁门栓拨了下来。 通风口的门刚打开,一个黑影子连滚带爬跌出来,她刚爬出半个身子,回身费力去拖另外一个人。 傅蛰愣怔片刻,随即蹲下身子搭把手,一同把人拽了出来,回眼望去,苏莜的头发被烧焦了大半,衣裳满是灼烧后的破洞,整个人狼狈极了。 她的眼睛聚焦涣散,已然处于快要昏迷的状态,手却死死地拉着父亲的衣角。 褚朔听见动静,停一下踹门的动作,走过来看见眼前的情景,沉默片刻,扭身朝着被拦住的苏黛走去。 看见她满脸泪痕,褚朔抬起手想要擦拭,察觉到旁边人多,又放了下来,“妹妹和父亲出来了,人都好好的你莫要哭了。” 说完打了个手势,示意士兵不要再拦着。 苏黛抹着眼泪,跌跌撞撞跑过去,看见父亲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妹妹满是燎泡的手死死拽着父亲衣服,神志弥散,苏黛哽咽的说道:“妹妹,妹妹…无事了…” 苏莜听见姐姐的声音,眼神微微聚焦,嘴里喃喃:“父亲…无事了…” 人一头栽在了地上。 傅蛰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人栽进了他的胳膊里,头发烧后的焦糊味儿,冲鼻而来,若是往常他早就弃之如敝,现在却稳稳地抱着。 傅蛰:“快些回城寻医救治,他们呛烟伤了肺,身上还有烫伤,病情延误不得。” 看着妹妹昏迷不醒,苏黛慌乱说道:“现在城门紧闭,兵马进不得城,莜儿是划船来的,那船应当是停靠在溪边的。” 傅蛰一把抱起苏莜,朝着溪边疾步走去,褚朔背着苏淮紧随其后。 一行人上了船,褚朔撑起竹蒿,船一荡飘远了,他迅速地划着船,等船平稳行驶后,时不时偷看一眼苏黛。 苏黛察觉他的目光,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划船。 傅蛰蹲在一旁给两个人把脉,还好没有伤及到心肺。他收回手,目光落在苏莜手上。 初在茶肆见面,她的手白皙纤嫩如削葱根,如今手上遍布潦泡烫伤痕迹,指甲生生半断,缝隙里是全是血泥,她是死死拖着父亲,一步一步生生地爬出来。 目光久久停留,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为好友散尽首饰,为救父亲闯火场。 他出生在显赫的世家,身为嫡长子,又跟皇帝一同长大,自然是备受推崇。可他自小明白,显赫权势背后是精心的谋算,是利益的权衡。 若是他不成器,将毅然被家族放弃。若是他触碰了皇家利益,皇上的手足之情,不过是镜中花水月。 他一向自诩是清醒的,身边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