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口接一口的夜风窜入她的胸腔内,呛得她微微发咳,梁熙君呼吸急促,步子也迈得紧急。她刚刚转过一道影壁,一人忽现,抬肘压在她的颈间将她撞在了影壁上。 “唐颂。”梁熙君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死死克制,但鼻腔里还是响起了淅淅索索的抽噎声。 唐颂冲她点头,向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道:“冷静,听我说。” 随梁熙君出行的几位女司花鸟使暗暗抽刀向唐颂身后靠近,但是他们只是防御并未突袭,他们看出了唐颂的意图。 梁熙君咽下一口积攒在唇角的泪水点头。唐颂松缓手肘的力道,隔着影壁的边缘向殿中看了一眼,“齐王已经无路可逃,他也无意出逃。熙君,你还有逃命的机会,当初是你拿了贾府的人,韦慕慕相当于是死在了你的手里,韦笙不会放过你,他的人手兴许马上就要追过来,没时间了,我放你走。” 她要放她走,却又拦截她,在这处背人耳目的角落里,一人需要讲述,一人需要倾听。 所以梁熙君没有挣扎,默默地又落下两行泪。唐颂收回视线看向她,“我不管你今日离开这里去干什么,但是,如果你能活下来,一定要找到时机回来见我。” 梁熙君眼神绝望的看着对方,唐颂微微皱眉,眼里含着清冷寂静的月光凝视她,声调低沉却很清晰,“今日这场局,本该是齐王联手秦哲针对燕王的一场局,但是眼下突发变故,齐王下的圈套最终套住得却是自己。你想查清这背后的原因,我要查清这背后的原因,我们有共同的目的。” “我会。”梁熙君饮着泪开口,“我承诺。” 她虽落着泪,脸上却没有卑微乞求的神色,逼退泪意后,眼底露出赤/裸的恨意和坚定。 “招吧,你为何要行刺圣驾,是何人指使你的?” 一人的声音从白虎殿内传出,传来。 “回韦司长,是齐王,齐王殿下有谋反之心。” 一人回答。 月下,唐颂放下手肘,命道:“拔刀。” “有无同党?” “同党?” “同党不就是齐王么?” 月下响起琅琅笑声,伴着这阵笑声,一声刀刃与刀鞘摩擦出的锐利嗡鸣同时响起。 血腥的气味随着夜风弥漫,韦笙闻声看向殿门外,看向那道猛虎下山的浮雕影壁。他握刀,三两步跨出殿门,寻着血腥味转过那道影壁。 一人靠在虎头浮雕上抬眸向他视来,她一手捂着脖颈,鲜血从她的指隙里渗出,将她身上的花鸟喂了个饱,它们在血色中绽放、展翅雀跃。 她身后的猛虎是被冰冷的砖石堆砌的,是静止的,是死的,她身上的花鸟是活的,它们不甘寂寞,伙同月光一起寻欢作乐,洒下一片赤色与疯狂。 “呦,这是?”韦笙挑眉而笑,“凭唐司长的身手也能被人割喉?您不是出恭去了么?” “不巧。”她笑着,“人在出恭的时候哪儿还有防备之心?撞到人家刀刃儿上了。” “梁熙君干的吧,她逃了?” “谁能想到啊,可惜没能拦住。” “司长伤得不轻啊。” “死不了。” 花鸟司内不养闲人,他们每个人的刀接受使命时都懂得如何剖判。他的刀如此,梁熙君的也一样,所以他无需装腔作势的关照唐颂的伤情,如她所说,死不了。 “案子审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