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愁香道:“这路人马来历不明,走了三月路程却只运枯草、烂木头,意不在货物,是另有企图。” 沈长晴犹豫片刻,憨笑道:“但他们去往京城,去京城,就让小妹起了寄载的坏心思。” 沈长晴又道: “只是……愁香姐姐疏于江湖事,才觉得他们来历不明。那瘦老头名刘智松,瞧着体衰,却有一招’穿心裂骨棍’能轻易剃烂五米厚的巨石,阴沉好色。壮黑高名包乃茸,力大无比,一对重锤不分好坏男女,杀人无数。二人作恶不断,在五年前入了君子帮,自称为三君子与五君子,又被人喊作剃石君子与黑灵芝君子。” “如此说来,他们不仅是武功高强的人,还是坏人。”王愁香忖量道,沈长晴应是。 王愁香又问:“你是有个甚么寄载的好方法?” 沈长晴道:“借箱一住,住到京城去。“ 王愁香倒吸一口凉气,叹道:“沈妹好大胆!若非顾及我,你现下已在箱中安家了吧。可你并无武功,岂不是迟早被那些个君子发现?” 沈长晴摇摇头,露出个憨钝的笑,让王愁香闭上眼,坐在屋内见识她的本事。 王愁香虽是闭了眼,但耳灵心清,纵使不看沈长晴,也能即刻知晓沈长晴的方位。沈长晴先是迈出了门,随后转个弯,就消失了。消失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其间有条狗走到了沈长晴的位置来回转动,也没能让沈长晴再“现身”。 王愁香心想沈妹大约是立住不动、屏息了,有些像龟息功,但沈妹全无功力,那这本事也并非龟息功了。因这门没拢上,那条狗离了沈长晴的位置,进房内走了一圈,东转转,西走走。 狗还憨笑一声,说:“你看,还算有意思吧?” 王愁香惊异,睁眼在沈长晴身上扫了个来回,笑道:“沈妹,有此神技,夫复何求。” “养狗过久,爱狗过久,我亦成狗,无论活狗、死狗,还是活死狗。狗仗人势、狼心狗肺、人模狗样,都是我。”沈长晴道。 王愁香笑得瘫倒在床,蚣疤颤动。 沈长晴见王愁香乐不可支,心想: 此人暂时与我相处融洽,可我只走窄路,注定与走大道的人分道扬镳。她允诺带我入江湖,也不知是否属实。若无她此人,我必定去寄载这一趟。 我这寄载一说荒诞,吃力不讨好,不如二人结伴前去京城。可我笨拙无能,只有通江湖事这一处可取,而那客栈她来去自如,武功必然比我想的高强,有所成就只是迟早,不将我放在眼里也是意料之中。令我时时惴惴不安,总想以此试探一番,也不知她会作何打算…… 王愁香笑停了,便道:“寄载一法未尝没有可取之处,行走江湖也需要找些乐子,既如此,我们不妨试试。” 沈长晴看了她片刻,傻笑几声。 二人收拾行李,拿钱与这户人家换了些干粮淡水。王愁香则旧技重施,到了那屋内,挑了个最为破旧的,将里头的破烂东西都抽到栈外丢了。其间有狗嗅味而来,都被她躲了过去。 及箱空时,她便去接沈长晴到这屋内。箱上的纸朱蝶鲜艳亮丽,倒衬得箱子也发旧了,沈长晴不禁多看了两眼,才与王愁香共坐入箱中。 说来极巧,二人容得恰好,身重又与其余木箱相差不大,竟天衣无缝。 两人动作极缓,但仍有声响引得狗来,引得狗心烦意乱。沈长晴听见犬吠起,立即轻轻地朝门外吹了段曲调怪异的哨子,那些狗奇异地歇了嚎叫的心,让王愁香看得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