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作为人的待遇吗?!前些年我们家因为她的容貌,受过多少闲言闲语?”
“您怎能这样说,小姐她和寻常人没有不同。”
“夫人!”这时,有一年长的婢女跑进院子,似乎有急事,附耳在夫人旁低语。
祠堂里,女子侧目,望向身后门窗。
她听到夫人焦急的声音,“哎呀,昱儿怎么又闯祸了,我得、我得赶紧去私塾找先生!”
“夫人....小姐她.....”
“别挡路,滚!”
接着便是急促的步伐,外面恢复平静。祠堂里,她隔着一层纱,看着自己发麻的双腿,正在有一阵没一阵地捶打,忽然听到身后吱呀一声,有日光涌进来,一道影子出现在青砖地上。
“小姐。”
“思盈....”她转过身去,软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刚要开口,对方便扑过来,“我带了水。”
日光落在思盈的脸上,她的脸是平淡的,没有一点棱角,脸型为长圆形,是娇滴滴的长相。只是身上衣裳朴素极了,有种春日落叶的违和感。
将端进来的盘子放到地上,思盈递给二小姐一碗面,“夫人和老爷都出去了,现在府里没几个人,我做了葱花面,您快吃吧。”
二小姐点头,坐在地上撩开面纱——日光落到她的眉眼上,变成了青郁色。
她狼吞虎咽起来。
思盈瞥了眼不远处的一块砖,上面有两个浅了一个色的椭圆印子——那是那么多年来二小姐罚跪的地方。对方几乎隔三差五便要来这祠堂,没有任何缘由,只是老爷和夫人的一句话,便要来这儿度过不知时日的煎熬。
“好吃吗?”思盈问。
“不知道,”二小姐只管将肚子填饱,“我很快吃完,你待会记得把碗.....”
“万龄玉!”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暴呵。
两扇木门重重摔在墙壁上,粉末震落,一只绣有鸳鸯的红边布鞋踏进去,年约三十的女人快步走到二小姐万龄玉身边,先是挥开她手里的碗,被她死死捏住后,冷笑,又去掀她戴着的面纱。
面纱摇摇欲坠,龄玉一颤,用另一只手扶住。
可才扶住,便听到思盈的惊呼。
“夫人不可!”
一根银钗插进龄玉的手背。
淅沥沥的雨声在这时响起,祠堂上方有个如碗般大的缺口,雨水落进来,落在龄玉受伤的手背上。
好凉,好疼。
两三滴、四五滴鲜血落在青砖地上。
五六片、七八片炮竹的残留物也被丢弃在街上,混合水迹被无数人踩过——这是芙蓉楼,明明挑了个好日子开张盈门,谁知会天降大雨,扫兴。
拥堵在门口的人渐渐变少,里面倒坐着不少客人。其中有一人甚为不同。落针似的雨幕下,他坐在五楼的栏杆上,像一只轻飘飘的燕子。猛烈的风吹得衣裳贴在身上,高台上没有一点防护,他随意在那儿坐着,一身大红色,乌发被一根竹青色的发簪竖起。
五楼的客人都注意到他,却没一个敢上前去。
半个时辰前,曾有好事者上去,自顾自地和他说了好一会话,见收不到一点反应,便有些恼羞成怒——向前一步,正要去拍他的肩,人们便骤然听到一声惨叫。
只见几丈外,一只桌腿忽然断了,面前是被扔过来的好事者,人们看呆了,不知他是怎么一眨眼功夫便出现在这儿,又是以怎样大的力度才会撞断桌脚。
而变成三只腿的桌子,向一旁歪去,上面的碗筷虽被几位客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但汤汤水水还是洒了一大半,顺着桌子落到地面。
滴答,滴答